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皮影戏代表性传承人张兆祥

当我们穿行于高楼林立的商业街区或不经意路过音像店门前时，听到最多的可能就是各式的流行歌曲，而像那些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京剧、评剧、皮影戏等，虽然历经岁月沧桑而世代传承下来了一些经典唱段，但已少有人问津了。最近笔者有幸拜访了在我市皮影戏界被誉为“飞刀影人张”的著名皮影雕刻艺术家张兆祥先生，从而再一次感受到了皮影这门传统戏曲艺术的无限魅力。

张兆祥，1921年生，唐山人。幼年的张兆祥虽然处于旧中国的乱世之中，但当时唐山小山一带的繁华，却对他一生的成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解放前的唐山小山一带，是唐山的经济、文化中心，商贾云集，繁华异常，说书的、唱影的、绘画的、杂耍的、拉洋片的、吹糖人的，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年幼的张兆祥也不用花钱买票，每天哪里热闹就跑到哪里，听完说书的，就去看唱影的；这里评剧一结束，他又跑到画馆看绘画剪纸的，一天到晚都不闲着。不仅如此，他回家后还经常有模有样地模仿，逗得一家人大笑不止。渐渐的，张兆祥对皮影戏中的影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天他都在小山的各个剧场转悠，趴在影窗下边，看演员是如何耍影人的。回家后，他就找来破布头儿、烂羊皮之类的东西，根据自己的想象刻影人。时间一长，张兆祥还真刻出了像模像样的人物形象，从此，雕刻影人占据了张兆祥的大部分时间。

1946年，张兆祥在唐山小山开了一间“影人张”店铺，租售小人书并雕刻、出售影人。期间，为了提高雕刻水平，他经常利用各种机会，学习钻研影人雕刻艺术，有时哪家的影人雕刻得好，他就向人家定做一批影人，然后借看货之机偷偷学艺。但有的雕刻影人的艺人警惕性很高，为了不使技术泄露，张兆祥一去，人家就停止雕刻，根本偷不了技术。这样的话，张兆祥就在拿到定做的影人后，仔细研究、揣摩，吸收其长处融入自己的作品之中。1948年，遵化皮影雕刻艺人李浩然看到张兆祥雕刻的影人后，觉得他是一棵雕刻影人的好苗子，便倾其所有，把自己雕刻影人的技术传授给了他。

张兆祥没有正式拜过师，但是他汲取百家之长，有机地融汇到自己的作品当中，他雕刻的影人既能体现豪放、大气的皮影刀法，又有线条纤细、柔美俊秀的特点，雕刻出来的影人刀纹疏密有致，色彩调配和谐，人物造型优美，关节装订结实，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构图精巧、刻工细腻、线条匀称、美观俊气的艺术风格。张兆祥雕刻影人，只需在皮子上划上几道纵横线，不打草稿，操刀就能雕刻出影人来，其雕刻技艺之精、技法之熟、运刀之快，令人叹为观止，因此有了“飞刀影人张”的美誉。

1958年，张兆祥的“影人张”店铺参加了公私合营后，他到钢厂当了工人。在此期间，他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刻刀，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雕刻影人上。由于他“飞刀影人张”的名声很大，定做影人的顾客太多，有时一套影人需要提前一年预订才行。这种状况持续了有4年之久。1962年，当时的唐山市皮影剧团需要上演现代戏，而剧团又没有雕刻现代戏演出所需的影人的人员。后来，有人推荐张兆祥，说他可以担此重任。就这样，张兆祥从此开始了真正的专业雕刻艺术之路。

张兆祥进入唐山市皮影剧团，专职雕刻影人以后，在皮影雕刻艺术上不断进行着有益的探索。张兆祥重新设计了影人头像，把原先细脖儿、斗胸呈塔形的影人造型，改成更接近真人的形体造型，既美观又大方，受到了普遍好评。千百年来，由于材质的原因，用驴皮雕刻的影人不能超过2尺，超过了以后，影人耍起来就出不来效果。为此，张兆祥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实验，终于用赛璐珞片成功雕刻出了高2尺5寸的影人头像。对于古装影人，张兆祥则改用镂空的方法雕刻，既不失原样，又美观大方，纠正了原来的头部过重、上下不协调的现象。为了解决影人掉色的难题，张兆祥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最后发现用广告色为影人上色，可以达到不掉色的效果。使用广告色也成了张兆祥的首创。

1964年，我国对外文化交流委员会在英国举办皮影雕刻艺术展览，展出唐山皮影影人300件，这其中大部分出自张兆祥之手，受到了广泛的赞誉。20世纪60年代，朱德委员长在北戴河疗养期间，观看了唐山市皮影剧团的演出，演出结束后，朱德走上台，拿起影人连声说“刻的好，刻的好，真是艺术品。”1976年，唐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大地震，唐山市皮影剧团遭到了巨大的损失，张兆祥也失去了几位亲人。这时，唐山市皮影剧团接到了为广州“秋季广交会”演出的任务。张兆祥忍住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大家一起在废墟里扒出驴皮，昼夜奋战，雕刻出了《打狼》《鹤与龟》《红嫂》等皮影戏剧目中所需的全部影人，8月底在广交会上演出时，赢得了国内外嘉宾的热烈称赞。

张兆祥一生没有正式收过徒弟，但他从来不保守自己的技术。在剧团里，只要有人向他请教，他都会毫不保留地传授；有人上门拜访，他也会热情接待，耐心指导。退休后，张兆祥经常利用各种机会教授学生。如今，张兆祥已经年近九旬，虽然精力大不如以前，但他还是经常在病榻上，指导学生雕刻影人，为学生设计皮影图样，尽着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皮影戏项目代表性传承人的责任。

笔者在拜访完病榻上的张兆祥先生时，雕刻大师说的最多的还是期待皮影艺术明天能更加辉煌。(赵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