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年历史8代人传承“真正的东方艺术”

皮影始于汉代,皮影戏兴盛于两宋时期,元代开始传往南亚诸岛及欧洲一些国家。川北皮影有川北土生土长的“土皮影”,也有清末陕西渭南传入的“广皮影”(又称“渭南皮影”)和阆中本地流行的“阆中皮影”,其中以“阆中皮影”为最优。“阆中皮影”是民间皮影大师王文坤及祖辈根据“土”、“广”皮影特点,扬长避短,独创一派的新型皮影。其特点是皮影造型美、身影适宜,结构均衡,雕刻技法娴熟,线条流畅细腻,镂空留实得体,服饰多采用川北民间传统图案装饰,造型精致优美并具有浓郁地方特色。一人拦门表演多人,边提影边说唱,形态逼真。唱腔除借用川剧五大声腔外,还博采民间山歌、小调及佛教、道教音乐,深受群众喜爱。

阆中皮影长期扎根川北民间,和川北风俗习惯、社会风貌、人文传统有着密切关系,反映人们熟悉的历史故事、民间传说,有极大的欣赏和收藏价值。曾被奥地利总统称赞为:“这才是真正的东方艺术!”

据王彪介绍,“阆中皮影”始于明末清初。当时随“湖广填四川”来阆中宝台的一家姓王的湖北孝感人,以表演皮影戏为生计。因外地来的“广皮影”当地人不感兴趣,王氏家族便吸纳川北“土皮影”之长,并将其融入表演及道具制作,逐渐形成独立门户的川北“阆中皮影”。特别是经过第五代传人王文坤大胆创新,“阆中皮影”走上了民间表演艺术高峰,蜚声海内外。至今,阆中皮影传人王文坤及子孙已有8代人近300年历史。

艺术价值很高

但却依然难免濒临失传

“一件精美的皮影便是一幅精美的艺术品。”王彪告诉记者,阆中皮影的艺术造型,有民间传统美术特点和浓厚的时代生活气息。它既有白描、工笔画的清晰细腻,又有国画高度概括和精练的手法。造型风格上从同源的艺术剪纸、窗花中吸取精华,又在影身的衣着、布景构图上附以具有地方特色的图案装饰色彩。

王文坤既是皮影大师,也是一位剪纸大师。其皮影和剪纸艺术作品曾先后被中国美术馆、四川省博物馆收藏100多件,他的剪纸作品先后在《人民日报》、《四川日报》、《四川画报》、《中国妇女》杂志刊载,同时还被港、台华侨和奥地利、意大利的国际友人珍藏。据说有国外访问团到南充访问,王皮影还是送外宾的珍贵礼物。

1988年6月,王文坤家庭皮影剧团到奥地利演出大获成功,奥地利国王还授予他金质奖章。“上个世纪80年代,是阆中皮影的鼎盛时期。当时农村很少通电,晚上看皮影就成了大家的乐趣。”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世,他既要耍皮影,又要打锣、拉二胡,嘴上还要唱、还要吹唢呐。爷爷高超的技艺让王皮影的观众增加不少。王彪说。

精美的艺术品,这么多的荣誉环绕,但王皮影依然面临传承危机。王文坤奥地利演出回国后,阆中在七里镇举办了“皮影培训班”,招收了一批学员,旨在抢救扶持皮影事业。奈何阆中当时是“国家级贫困县”,因经费难以到位,学习班不得不在半年后中途而废,王文坤亲手培训的20多个学员各奔东西。到了1992年,王文坤年事已高,疾病缠身,只能坐着雕刻皮影。他的孙子王彪、王访也因皮影演出收入低微不得不弃艺务工。1998年9月29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传人的王文坤带着满腹遗憾离开人世。

转观念闯市场

王皮影想方设法招揽观众

“我们在外面打工几年后也挣了点钱。有钱后,我们就想回来再把王皮影搬上舞台,也了却爷爷的遗愿,不让他的皮影事业断送在子孙手里。”王彪告诉记者,2000年,王彪、王访用他们在外打工十多年积蓄的20余万元,在成都租房表演皮影,培养了少年皮影表演者,参加全国少年儿童艺术比赛获得成功。由于资金紧缺,成都花销大,他们在阆中市文化局邀请下返回家乡。2003年,王彪、王访在当地扶持下成立“王文坤皮影艺术团”,常年坚持演出,想以此争取观众。

“我们很难达到爷爷那么高的水平。但王皮影要传承下去,就必须转变观念跟着市场走。”多年商业演出,让王彪悟出一个道理:演戏就要跟着观众的喜好走。几年来,王彪兄弟对皮影的表现风格和配乐进行了大胆改革,并在舞台两边设有电子显示屏,有台词显示,解决游客看得懂听不懂的矛盾。同时他们还不断探索,创作了一批适宜青少年欣赏的剧目和现代人物造型皮影,他们创排的新戏《消防演习》和《迪斯科》开创了皮影风格新时代。

2008年6月,阆中王皮影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获成功。2009年春节,王访带着王皮影到美国演出引起轰动。2010年8月,阆中王皮影在上海世博会上成功演出,并赢得满堂彩。

皮影有了发展,传承也成了王彪的心病。2007年,王彪兄弟打破“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规矩,举办了皮影艺术培训班。在阆中市政府帮助下,建立“王文坤皮影艺术资料室”,成立“阆中皮影艺术演展中心”。“有了经济效益,学的人自然就多了。我们常年在阆中演出,有很好的群众基础,也算没有辜负爷爷的期望,把王皮影传了下去。”王彪很欣慰地告诉记者,王皮影如今已有了第八代传人——王小兵。虽然是“80后”,但据王彪说,王小兵在皮影表演艺术上已有较高的水平。“王皮影后继有人,爷爷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王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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