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录音机 一段秦腔情
在西北,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秦腔；在天水,热爱秦腔的人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袁丫丫。
两个多月前,天水市西秦腔研究院的优秀演员兼副院长袁丫丫,因在《春江月》中的精彩表演,荣获了第28届“梅花奖”。这个中国戏剧表演艺术的最高奖项,是我市在该领域摘得的第一朵“梅花”。
7月21日,记者在天水西秦腔研究院见到了袁丫丫。由于频繁下乡演出,多次预约采访都未能实现。这一次,她在乡下演出略告一段落,才终于有了接受采访的机会。看惯了在舞台上为了表演而浓妆艳抹的她,生活中这个清新素雅的女子,让人眼前一亮。
袁丫丫出生在陕西宝鸡。在这个孕育秦腔的地方,有着口音最古老的西府秦腔,上至老人下到孩童,都能哼上几句。汲着大环境的养分,袁丫丫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从懂事起便开始接触秦腔,家里的一个老旧录音机更是她学习秦腔的“启蒙老师”。
收音机中那高亢嘹亮的声音、婉转的曲调、动人的故事,无不让袁丫丫入迷,并不可阻挡地爱上了秦腔。11岁,袁丫丫进入艺校开始学习秦腔表演,毕业后便进入金昌市艺术团,成为了一名演员。2004年因为甘肃院团发展大力吸收人才,袁丫丫作为特殊人才被调入了天水市西秦腔研究院,主攻小旦和闺阁旦。她先后出演了多部传统秦腔历史剧《窦娥冤》、《哑女告状》,新编历史剧《麦积圣歌》、《大秦文公》等,折子戏《劈棺惊梦》更是一举夺得甘肃省首届秦腔旦角大赛的金奖。
用汗水浇灌的鲜花总是开得格外娇艳。对于袁丫丫来说,学习秦腔最困难的不是唱腔,而是肢体语言,遇到排练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排练场上度过的,一个动作要反复上千遍,就是为了保证舞台上不出差错；她的双腿因为练功也早已伤痕累累,往往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因为排练演出,她错过了陪伴家人和孩子的机会,错过了儿子一次次的家长会。每每说起家人对自己事业的支持,她满心的感动中都饱含愧疚。
袁丫丫在舞台上塑造的角色多为温柔贤惠、淳朴温婉的女性楷模形象,而现实生活中的她有着和角色迥然不同的性格。“现实生活中的我,性格更加开朗外向一些,而舞台上的人物太过悲剧,这对于我来说也是挑战。”近年来,袁丫丫也开始挑战更多不同的角色,到目前为止,除了老旦,其他行当袁丫丫几乎都已尝试过了。今天,43岁的她依然满面春风、活力四射,舞台给予了她艺术生命,更为她注入了青春活力,即使扮起18岁的少女也毫无违和感,一颦一笑,眉眼间皆是道不尽的少女情怀。
成绩是不容置疑的,但袁丫丫仍每天带着剧团的年轻人下乡表演。在乡下演出不比在正规剧场,往往要三伏天里顶着烈日,在简陋的戏台上一演就是一天,而因为角色需要,演员还要身着厚厚的棉袄。汗水湿透了衣服、浸透了油彩,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衣服湿了,晾干再穿；皮肤过敏了,去医院开抗过敏的药来吃,后台上,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偷懒。袁丫丫说,看到太阳底下聚精会神的乡亲们,听到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再多的辛苦和埋怨也会烟消云散。
接受记者采访时,袁丫丫的嗓子一直是沙哑的。原来因为连着唱了很多场,她的嗓子有些顶不住了。平时为了保养嗓子,她一直不敢吃刺激性的食物,看着别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她也只能忍着。这么辛苦的道路想过放弃吗?“有,以前真的有想过,但我确实热爱秦腔,放不下这一行。除了秦腔,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提不起兴趣。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要咬牙坚持下去。”袁丫丫说。
台上台下 皆人生
有人曾问袁丫丫,为何不回陕西老家去?她有些兴奋和激动。她说,天水有着戏剧生长的充足养分,是个“戏窝子”。这里的老百姓都很喜欢秦腔,尤其在农村,每次下乡演出时,乡亲们给予她们的热情与帮助都让她感动不已,在天水,她看到了秦腔的发展和未来。“我获奖之后,很多人都会说,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肯定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要到待遇更好的地方去。说实话,我从没觉得我获奖前后有什么变化,我就是一个文艺工作者,为老百姓服务的,只要大家喜欢看我的戏,我就会一直唱下去,直到唱不动为止,我也会一直在这里为大家表演。”
作为一名艺术家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戏曲传承人,袁丫丫深感责任重大。这些年,她在团里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还准备收徒,让更多热爱秦腔艺术的年轻人可以得到专业的指导。从广州参赛回来,袁丫丫也感受到了西北戏曲艺术发展同发达地区的差距,鉴于此,她希望按照自己的风格,通过自己培养的这些年轻人,将秦腔艺术传承下去。她为徒弟们示范一招一式,为他们提供尽可能多的演出机会,手把手地将他们带出师,看着他们从一个个懵懂的初学者到可以登台演出的专业表演者,袁丫丫心中有着不必言喻的欣慰。
秦腔艺术对于袁丫丫来说,已经不是简单的事业,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期待着天水能够建起一座秦州古戏楼,每到周末可以让表演者们登台演出,活跃天水人民的文化生活；她希望戏曲能够走进校园,让孩子们了解戏曲热爱秦腔,保护和弘扬传统戏曲文化的精髓。从懵懂的艺校学员到今天的成就,袁丫丫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了过来,这其中有她辛勤的努力和坚持,也有着团队的支撑和帮助,更有着数说不尽的感恩、温暖和心酸。太多的情感融合在一起,让这条艺术之路虽然荆棘丛生却也充满美好与希望。
在戏曲的热土里 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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