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文化厅社会文化处处长胡安忍日前撰文指出,“目前秦腔的“热闹”情景,在很大程度上仅限于演艺圈内,仅限于农村老年人群这个层面,真正喜欢观看秦腔的青年观众并不多。至于在城市,能够到大剧院观看秦腔的青年人很稀少。秦腔与眼下这个时代,与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青年人的审美情趣有距离、有隔阂、不协调,甚至不搭界,老戏老演、老演老戏,老演员演、老观众看。”
金戈认为,秦腔存在的上述问题,应从剧本创作就开始进行修正,这是以秦腔创作为职业的专业编剧们的义不容辞的责任。金戈非专业编剧,仅为一业余写手,明知自己才识浅薄、水平有限,却不忍看着胡安忍先生所言情形继续存在,于是打肿脸充胖子,与赵燮雨先生携手做“实验”,编写了一出秦腔滑稽小戏《妃子笑》。该剧形式是滑稽喜剧,而内核则为悲剧,说的是发生在唐玄宗天宝年间“荔枝甜中包含苦,贵妃笑时贱民哭”的历史故事。剧中有数板、有唱、有道白,在道白方面借用、化用了现、当代一些流行语,通过丑角之口讲出来,使形式上的滑稽、娱乐效果得以强化。我们希望通过这种尝试,拉近秦腔与城市青年观众的距离,提起他们欣赏秦腔的兴趣。愿望虽好,效果难料。若能获得城市青年观众的认可,说明此路可通;若不被接受,说明金戈技不如人、连累了赵燮雨老先生,但并不表示此路不通,技高者仍可继续尝试。
您对此“实验”作何评论?为了便于您窥斑知豹、发表看法,现撷取《妃子笑》中的一段对白,供您评析:
说明:丑,其身份为驿站之驿卒;生,岭南往长安进果的使臣,姓崔。
生:咦,驿站为何不见驿马?
丑:哦,现在是午休时间,(手指某处)崔使臣请往那边看,驿马在喔正卧着午眠呢!
生:(顺着丑手指方向前行,弯腰去看)哦?这马为何如此瘦弱?
丑:驿站草料少、马就咥不饱,所以就瘦身减肥、没有三围了,呵呵。
生:其它的驿马在哪里?快带我去挑拣!
丑:这连年进贡荔枝,驿马一匹一匹都叫你们这帮子进果使臣给骑死咧,现在就剩这一匹马咧。哎,你甭看它毛稀肉少、又丑又老,一走三跛、腿脚不好,它现在可是俺这儿唯一的镇站之宝,哈哈。
生:既然缺马,为何不上报要求增添?
丑:唉,以前驿丞是申请也写过、报告也打过,上边老是说研究研究。这都研究了好几年咧,连一根马毛都没研究来。
生:我却不信!你们驿丞在哪里,请他见我!
丑:驿丞都失踪了成个月咧。我估计,他是看这摊子烂、不好干,弄得心比凉水淡,所以就“躲猫猫”去咧。
生:躲猫猫?
丑:是的呀,说是去镇上打酱油,结果是一去不回头。他这一走,把我也给日弄了!
生:此话怎讲?
丑:我半年的俸银还拖欠着没发呢!说实话,我之所以在这坚守岗位,就是为了等他归队。他回来把俸银一给,我也就他娘的撤退!与其在这里受这份洋罪,还不如回去给婆娘铺床叠被,呵呵。
生:莫非驿站现就剩你一个人了?
丑:恁可不是咋地!阿一个灵醒人愿意到这鬼地方来吗?!唉,就咱是个磁锤、闷肿,恶水喝了几桶,脎不叫脎、叫个粪笼!(手指自己头)
生:唉,你说这贵妃娘娘也真是的,你陕西好吃的东西那么多,她吃啥不好,偏偏要吃荔枝!
丑:凑是地么!一个贵妃娘娘,皇上的心尖尖,虽然伢平时吃些啥咱没见过,但咱笨想一下,伢肯定吃的比咱好!应该是:有锅盔、有粘面,饺子就的糖醋蒜。油泼辣子红艳艳,菜水水拿馍随便蘸。见天都有荷包蛋,想吃搅团咧一声唤。小米米汤尽饱灌,玉米糁子还不算。吃水果,天天天,又有甜来又有酸。临潼石榴拿笼提,白水苹果装莆篮。周至出的猕猴桃,大杏产地在蓝田。同州西瓜咥起美,陕北红枣赛糖丸。还有啥,咱想不全,估计伢天天像过年。我就实在弄不懂,这咋还解不了伢的馋。竟然想到吃荔枝,你说这女人烦不烦?!
生:好了,好了,我要赶时间,不要再说了。我肚子都饿了半天了,请把下程酒饭与我端来!
丑: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
生:这个应该有!
丑:这个真没有!
生:却是为何?
丑:崔使臣,我实话实说,咱这儿是没米没面、没有的饭,至于酒菜、更是抱歉。要是有吃的、有就的,那我咋能这瘦的,你说是也不是?
生:那你平时是如何过活的?
丑:平时是这,我从家里带了几斤炒面,饿了就加开水拿筷子搅拌。搅匀了就端碗喝,一天屙的没有尿的多!你看看,人都瘦成马咧!
生:唉,你也真是不容易,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坐于椅子上)
丑:能理解就好,理解万岁么,呵呵。哎,请稍等,你理解我的难处,我也要理解你的辛苦,咱们互相理解,我给你弄些正经东西去。(边说边拿桌上大老碗下场,很快端一碗白开水上场,放碗于桌上)。使臣请用!
生:一碗白开水?
丑:是呀,好东西啊!请崔使臣敞开了喝,千万可不敢客气哈!
生:你还是舀些凉水端来,我一饮而尽,也好早点上路。
丑:哎,那不敢!那不敢!这地方的凉水,烧不到一百八十度都不敢喝。我是见你这人精神比较文明,和很多的使臣大不相同,这才决定给你上开水呢。实不相瞒,今早上来过一个使臣,不讲文明礼貌态度恶劣,我就端的凉水让他去喝,估计他这阵儿正在京城里窜稀呢,嘿嘿嘿嘿····(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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