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晚报数字报 李智1934年出生在西安,秦腔剧作家。1949年参军,在第一野战军六支队文工队工作,同年9月到西北革大文艺班学习。1954年任乌鲁木齐市秦剧团编导。1959年考入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研究生班。1960年调入兰州,先后在市秦剧团、市文艺创作研究中心任编导、艺委会主任、创作部部长等职。主要作品有秦腔《孟姜女》、《纸上谈兵》、《郑成功》、《打乾隆》、《双母记》、《前进路上》、《抢亲记》、《马尕虎擒龙》、《风流保姆》、《荆钗记》等。发表《对秦腔改革的一些看法》、《中国戏曲的地域性》、《戏曲和演出刍议》、《应重视戏曲理论研究工作》等评论文章。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现兰州秦腔博物馆专家。
一口字正腔圆的陕西话,让记者一见面就知道了李智是哪里人,似乎也知道了为何他对秦腔情有独钟。李智告诉记者:“我一生就搞了一件事就是秦腔,无论是当编剧、做理论研究还是建立秦腔博物馆,始终都没有离开过秦腔。”
1934年出生在西安的李智打小就与搞运输的父亲走南闯北,在那个年代,娱乐活动并不多,秦腔就成了他唯一的爱好,也因此最终与秦腔结缘。1949年李智参军进入了文工队,并随部队来到兰州,同年部队要东去,李智同部分队员留在了兰州去西北人民革命大学(兰州大学)文艺班深造,毕业后分配到乌鲁木齐市工作。1954年在“改人、改戏、改体制”的政策下,有过文工队经验的李智被安排在乌鲁木齐市秦剧团担任编剧工作,这成为了李智正式开始与秦腔结缘的起点。1959年李智考入中国戏曲学院导演研究生班,毕业后分配到兰州工作。
李智回忆说:“从1954年开始到现在几十年我的编剧行当都没有断过,在乌鲁木齐市秦剧团、兰州市秦剧团、文艺创作研究中心都担任的是编剧,而且我在1998年还被评为二级编剧。几十年的编剧生涯中我写了四十余部戏,在乌鲁木齐市秦剧团、兰州市秦剧团、兰州市豫剧团、兰州市儿童艺术剧团等上演的有三十四五部,其他戏也都在人民出版社等出版了。作为编剧,我到现在能写四十余部戏,而且多半经过专业院团演出,可以说不愧于这份职业了。”
李智在他的编剧生涯中写出了众多的剧本,有些剧本让他至今难忘。李智告诉记者:“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写的最多,因为当时是戏剧的辉煌时期,也是考验一名剧作者的时候,当时一部戏排演不达到十天半月,那么就说明你的这出戏没有写好,剧目要经受得起观众的鉴定。我的好多戏一演都是连续四五十天。改革开放后,我拓宽了写作题材,如《风流保姆》是在戏剧舞台上首次把农民工作为主人公搬上戏台。《风流保姆》在西安上演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可我并不满足,我在思考如何把当时流行的轻音乐柔和到戏里一同搬上戏台,经过多次尝试,最后选择让主演在演戏过程中唱了几句当时的流行歌,如此一来《风流保姆》更加接地气。戏曲就是要不断的适应和探索,《风流保姆》不仅在题材上很新,还将流行与戏曲结合进行了尝试,到现在这部戏依然反响很大。后来《荆钗记》、《东风万里》同样深受欢迎。但要说起上座率则是五十年代写的《孟姜女》,我首次将孟姜女搬上了秦腔的戏剧舞台,一演就是百天。《孟姜女》上座率高,是因为群众知道孟姜女的故事,由此我得到启发,要取悦观众,一是取材民间故事,群众对故事了解就会爱看;二是通俗易懂,都是大白话,唱起来容易上口;三是让戏曲舞蹈化,《孟姜女》的编舞就做到了舞蹈化。”
改革开放以来,多元文化对民族文化的冲击是巨大的,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与喜爱程度一时超过了对民族文化的热爱。近年来国人的思潮虽然有所回归,但强度与速度却比较缓慢,让人们对于民族文化再次追捧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民族文化的自身发展与变革。几十年与秦腔相伴,又有着《风流保姆》、《东风万里》等新剧目的成功,让李智对于秦腔的发展有着独特的见解,他告诉记者:“要想让秦腔生存、发展甚至壮大下去,必须要演出,没有捷径可走,必须要直面观众,投观众所好。”
李智说:“戏曲能传承至今天,是因为它时时在前进发展,适应时代。观众的思维变了,观众的欣赏习惯变了,你还维持现状的话,那戏曲就会被人们所抛弃,因此让戏曲继续发展、繁荣,必须要顺势而进,适应观众变化了的欣赏习惯。拿兰州来说,在民国初年演的都是神话戏、帝王戏。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在西安秦腔首先开始顺势而变,易俗社的出现使秦腔不在演神话戏了,而变成了表现民间民情、生活的新戏。新戏传入兰州后,让观众们眼前一亮,慢慢兰州观众就接受了新戏。”
在谈到秦腔在当下和今后要如何发展时,李智说:“顺应时代是必须的,另一个重点就是要演戏,现在好多人感叹戏曲的不景气,我经历过戏曲辉煌的时期,那时戏曲经常演出,戏曲培养了观众,观众也支持了戏曲的发展。我国旧社会留给人民大众的娱乐就是看戏,因此我国一方土地一方艺,这些戏曲文化哺育了观众,观众也支持了戏曲的发展,相辅相成。但是现在戏曲与观众脱离了,我认为除了受文化多元化的冲击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戏曲演出少了,没演出就不能吸引观众。记得过去兰州是天天有演出,以前张掖路有三个剧场,观众有戏看。而现在除了节庆演出外,没有院团在平日里坚持演出,这就和观众脱离了。戏曲的三大要素就是观众、演员、剧目,缺一不可。演员演剧目,剧目演给观众看,如果一个剧目只有演员演而没有观众看,它是不能称之为戏曲的。因此戏曲要继续发展就要坚持多演出,要有固定的剧场来演出,演群众爱看的剧目。此外,城市建设应注意保留剧场,没有场地演出群众自然也就看不到戏曲演出。近年来,人们开始喜欢看戏了,如庙会演出,依然是人山人海。作为一种传统的艺术形式,逐渐的在找回它的观众,可所缺少的就是演出。”
一辈子与秦腔打交道,但能让李智提起的却只有四件事,一是研究了甘肃省戏曲的渊源和历史发展;二是将兰州鼓子搬上舞台;三是参加了甘肃省戏曲志和兰州文化志的编撰工作;四是筹建秦腔博物馆。
李智告诉记者:“在六十年代初,好多民国初的艺人还健在,我和他们经常接触,闲谈中就了解到清朝年间、民国期间甘肃地区戏剧的有关情况,有很生动的事情,这让我萌生要对甘肃戏曲进行研究的想法。后来我随剧团流动演出时,发现甘肃的戏楼、舞台有元代的有明代的,但据甘肃的一些文献资料记载甘肃的戏曲是从明代开始,那么这些戏楼、舞台之前是演什么戏的呢?这必须要进行研究,要趁着一些老人还在来问个根底,要不然后代人更没有办法了解了。正是如此,让我一步步的就走上了甘肃戏曲研究的道路。对于兰州鼓子,我是将其搬上舞台的实践者之一,不过这个尝试并不成功,鼓子是座唱的戏,没有打击乐来伴奏,也没有道白,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将秦腔移植、柔和进去,结果成了四不像,最终只能搁浅。这段经历让我们知道,鼓子要想真正走上舞台,还需要变革与发展。”
对于编撰省戏曲志和兰州文化志及筹建秦腔博物馆两项工作,李智说:“甘肃省戏曲志我投入了四五年时间,兰州文化志我投入了三四年时间,这两项工作真的是意义重大,我也愿意将我所掌握的历史全部写出来。能参加这两项工作与我的工作经历是分不开的,工作中我曾采访过很多老艺人,对甘肃戏楼的历史也掌握了大量资料。记得1961年兰州市有一次想把兰州戏剧写成一本书,找了很多艺人住到人民饭店,两天的会我是记录员,虽然书最后没能刊出,但我记录的笔记成了宝贵的材料。正是这些经历与我手中的资料,让我有机会参加了省戏曲志和兰州文化志的编撰工作。秦腔博物馆的建设是借着第三届中国秦腔艺术节的东风而实现的。当时第三届中国秦腔艺术节在兰州举行,会议后中国戏剧家协会就为兰州授牌为中国秦腔发展基地,授牌后社会各界人士呼吁建立秦腔博物馆。在2007年兰州市开始讨论是否要成立秦腔博物馆,最终在社会各界的呼吁下,市文化局调我和陈岚成立了兰州市秦腔博物馆筹建办公室,由我牵头筹建。博物馆的工作主要是征集文物、广泛收集意见,将流失与民间的秦腔文物征集并妥善保存下来,现在我仍然在博物馆工作,就是希望能收集到更多的文物,为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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