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鬼怨》中爱的执著,恨的戾厉的美艳女鬼;
她是《迟开的玫瑰》中倔强刚毅又美丽善良的玫瑰;
她是《大树西迁》中在西部书写美丽人生的知识分子;
她更是秦腔最光彩照人的使者,将大秦的气度与婉转,将秦人的激越与柔情传遍四方。

她是西北唯一一位二度中国戏剧“梅花奖”、二度国家文化部“文华表演奖”、二度上海戏剧“白玉兰主角奖”的获得者,她用扎实的功底,不断的努力完美演绎秦腔的无穷魅力;

她是外国人眼里中国的‘火凤凰’,她也是老秦人心中秦腔“四大名旦”之首。

三十年很短,对于一位艺术家而言光阴总是如流水一样匆匆而过。

三十年很长,对于秦腔艺术来说它足可以塑就一位引以为荣的名角。

李梅用三十载的孜孜追求,完成一个秦腔艺术家对这门艺术的尊重与爱恋,而秦腔也成就了李梅的“梅吐芳菲”。

贾平凹曾为李梅写下这样的话:“在太多诱惑的年代,年轻的从艺人难得还待在戏剧舞台上。李梅在地方剧院十多年不从俗流,酷爱秦腔,苦学苦练,终于在不易走红的戏剧舞台上走红,应有贺联:莹飞光自照,梅雨色不褪。”

11岁开始的秦腔人生

11岁,对于绝大多数孩子来说,代表着父母的宠爱,无尽的嬉闹,和最无忧无虑的岁月。然而,对于李梅,11岁代表着戏曲研究院演员训练班朝朝暮暮的训练,代表着唱、念、做、打、舞,也代表着将为秦腔书写的戏剧人生。

1969年,在西安灞柳岸边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呱呱坠地。她一天天长大,不仅美丽动人,更是举步能舞,舒喉能歌,成了远近闻名的“艺术苗子。

1980年,11岁的李梅考入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演员训练班。别看李梅如今已是青年表演艺术家,刚开始并不被老师看好。时过30余年,李梅仍能清楚地记起刚入行时的感受:“那时的演员训练班人才济济,我在班里很不起眼,当时排的启蒙戏是《三对面》,有ABCD四个角,我是最后的D角,排戏时,老师忙着给别的同学指导,根本轮不到我。我不服气,就在旁边看,看多了,我就琢磨,如果让自己来演,我会怎么去更好地表现?”

这种遭“冷落”的际遇一直到李梅15岁才有改观。“团里投排《杨七娘》,刚开始我还是排在最后的D角,但在排练时,我除了按程式一招一式地表演,还把我平时对这个角色的一些个人感悟加进去。好不容易争取到上台的机会,一场演出下来,观众掌声雷动。最后,主角换成了我。”

人如果努力,上帝也会眷顾。就这样,13岁的李梅站在了舞台中央,14岁的她主演《杨七娘》,跃上了戏曲艺术征程的第一级台阶。

幸运的李梅在这七年的学习生涯中,系统地学习了唱腔艺术,表演程式,基本要领,把子、腿功、技巧、圆场等步骤均在其列。七年来,李梅学得刻苦而扎实,这为她以后的艺术之道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6岁,李梅演出了秦腔《游西湖》中的“鬼怨”一折,这出戏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唱红大江南北,被誉为“火中凤凰”的马兰鱼等一批前辈艺术名家已使李慧娘这个美丽的复仇女神臻于佳境。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16岁的李梅定要演出自己心中的慧娘,为此她默默地苦练着:每天腿上绑起沙袋,口中念着唱着,沿着练功场,一跑就是几小时,为了体验旷野孤魂的心理感觉,李梅几次于夜深人静之时,在导演的启示下独立操场仰望星空,踽踽独行;或在黑暗的树林中听那树动风摇,在一种空灵的触慑下,她感受一种萧瑟肃穆的氛围。她终于找到了李慧娘的感觉。同学们笑她鬼魂附体,连吃饭睡觉都带有几分“鬼气” 。

经过几番苦霜冻,始得梅花放清香。李梅终于演出了“这一个”慧娘形象。

贾平凹这样写到:李梅演《鬼怨》,鬼十分美艳。台上的灯还亮着,但这是黑漆漆的夜里,鬼寻着花园了,便要叫一声“苦哇——!”给人间听。戏上的叫板,平常是旦角的在强说愁,这鬼有冤,就丹田气冲,脑鼻腔共鸣,由弱到强,至强又趋微弱,音域上下已超过两个八度,忽远忽近地就飘然来了,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和楼阁,以及台下看戏的人,都在颤栗。

李梅以这出《鬼怨》唱红京华,她与演《杀生》的肖英,被合称为“西北双珠” 。

频繁的演出,提高了她的舞台应变能力,“秦腔十佳演员”等一张张获奖证书,证明了她的实力和观众对她的喜爱。

用“真情”赢得“梅花”

“有戏”先得“有情”,用“情‘演戏是戏曲演员的高境界,只有用“情”演戏才能塑造鲜活饱满的艺术形象、打造不朽的艺术精品。而对于艺术家这“情”有无限的解读。

“情系秦腔”,这是李梅三十载戏曲人生所有的表达。为秦腔,她冰雪里历练;为秦腔,她耐心钻研;为秦腔,她抛却利益;为秦腔,她思存高远。

一位老学者曾送给李梅一句格言:“心智圆通操行方”,并解释说,要笃实勤学,思存高远,超越自己。只有这样,才能随意点染,出神入化,吴带曹衣,尽在法度之中。

教诲给有心的人才有意义,李梅决心学习文化知识,提高艺术修养,超越过去,创造精品。要做到这些就必须“ 沉下来”,耐得寂寞;就必须专心致志,勤奋好学,刻苦钻研;就必须淡泊名利,在热耕冷耘中浇灌出自己的花果。

有人劝李梅下海经商,她谢绝了;有人邀她加盟别的艺术门类,她婉言推辞了;经常有人以丰厚的酬金请她私下演出,她不予理睬。“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孟子语)。李梅为了争取更大的创造,潜心悟道,敬业苦学。

天赋在勤奋的磨砺下燃烧。从艺多年,无论“美丽的复仇女神”李慧娘,“中国女将军”杨七娘,蔡伦之妻苦荷,还是人到中年的富婆刘姐,她演一个成一个,红遍三秦。大量不同类型的人物通过李梅的演绎鲜活在艺术长廊,奠定了她在当今秦腔界无人企及的地位。

李梅将真情给了秦腔,秦腔也用“真情”回报李梅。1996年8月,李梅27岁。凭借眉户剧《留下真情》,她夺得了中国戏曲演员的最高荣誉“梅花奖” 。而对梦寐以求的权威大奖,年轻的李梅并未被荣誉负累,披着灼灼耀人的光华,又勇敢地接受着“下一个”挑战。她的胸中,洋溢着创造的激情,她的幸福体验,永远来自超越自己的过程中。而大型眉户现代戏《迟开的玫瑰》的成功,则展示出日臻成熟的李梅在艺术上又攀上了一个无限风光的高峰。尤其可贵的是,在商品经济的大潮中,李梅固守戏曲艺术的殿堂,保持心灵中对艺术炽爱的一方净土,拒绝各种名目繁多的高薪聘请,不走穴,不唱堂会,耐得寂寞,甘守清贫,用自己崇高的人格力量支撑艺术的大厦,使自我形象像同她塑造的角色一样美丽动人。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在戏曲艺术的低谷中,怀着理想,奋斗拼搏的李梅,不正是一枝报春的红梅吗?

秦腔梅韵气自华

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传统的魅力总容易让人淡忘,秦腔也不例外。曾经风光无限的易俗社,门可罗雀;曾经大红大紫的名角,也不得不为生存而唱。人们忘记秦腔带来的心灵震撼,人们不相信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会比周杰伦的演唱会更好听。于是有人说,秦腔注定要落寞。然而李梅却用自己的方式给了秦腔生存的理由,给了秦腔舒展魅力的方式。

李梅演戏,讲究与节奏的轻重舒缓,节奏伴随着人物的性格变化来丰富情理的交融。她在大型秦腔历史剧《杨七娘》中扮演的杨七娘,就是节奏深入的具体表拟。秦腔音乐的大气凝重,顿挫悠扬的元素组合,引发了巾帼英雄杨七娘的凛然态、爱国志、母子情。

李梅演戏,讲究与层次的连环递进,她在眉户现代戏《留下真情》中扮演的刘姐,就是铺排层次延展的典范。她在戏中用情真意切将层次是一段一段深入,一步步地推动人物前行,达到意念相通。

李梅演戏,讲究于整体前后一致,人物发展的一贯性和合理性。她在现代眉户戏《大树西迁》中扮演的孟冰茜,就是思想和行动一统的聚拢。她是这个人物成功与否的关键环节,没有她的前后一贯合理的表达无法构成这一人物的血肉丰满。

为了使陕西戏曲唱腔紧跟时代的步伐,给人以新潮趋时的美感,她付出了艰辛和努力,作出了卓越的贡献。除长期学习声乐,钻研科学的发声方法,她还广泛涉猎其他地方剧种,从姊妹艺术中汲取营养。从黄梅戏中她学到了抒情、松弛;从豫剧中她学到了通俗,豪迈;从京剧中她学到了优雅,真假嗓共鸣……融会贯通的学习,使她突破了自己嗓音的局限,达到高音清亮、甜美,中音丰满、委婉,低音厚实而大气。秦腔、眉户、碗碗腔都驾驭得得心应手;古典戏、现代戏唱来都是游刃有余。用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音域去表达特定人物的特定情境,已成为李梅的突出特征。老戏迷们说:“李梅的戏耐看,有韵味。”于是,“梅韵”成为李梅声腔的专有词。


墨子曰“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李梅虽未曾拜师于某一名家门下,但她善纳百川之水,博采众家之长,终得“实至名归”。

能唱秦腔是我的幸运

在“陕西李梅文化艺术发展中心”的揭牌仪式上,李梅曾经说到:“我们陕西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拥有丰厚的文化底蕴。以秦腔为代表的陕西地方戏曲,是中华民族戏曲百花园中的瑰宝。我们有幸生活在这样的一方热土,得到了陕西地方戏曲的熏陶和滋润,并且从事了这样的一种职业,献身于这样的一种事业,对我们的生命来说,真是三生有幸。陕西的戏曲事业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的去为之奉献,在我们的前头,走着我们熟知的和更多无名的前辈,我们有幸赶上了这样的好时代,就应该更多的承担一份责任。这不是大话,而是我和我们共同的心里话。”

梅花香自苦寒来。李梅的今天也不是轻易走过来的。11岁考入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演员训练班之初,学艺七年,主攻花旦兼刀马旦,硬是练出一身文武兼备的扎实功夫,唱念做打俱臻上乘。12岁初次登台,13岁站在了舞台中央,14岁主演《杨七娘》,跃上了戏曲艺术征程的第一级台阶。其后,秦腔《鬼怨》及全本《西湖遗恨》,把她的表演艺术推向了新的高度。而1994年主演的眉户现代戏《留下真情》,更助她登上了中国戏剧“梅花奖”的领奖台,成为陕西第三位获此殊荣的青年戏曲演员。有评论者把李梅这三出代表剧目视作她表演艺术的三级跳,颇有道理。而“一跃龙门”,却也并非易事。基于:勤学苦练——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几乎无一例外地有一部艰难创业史,一部流汗、流血、流泪的艰苦奋斗史,李梅自在其中。

在她从艺三十年新闻发布会上李梅感慨万千:“我一直很庆幸自己是个秦腔演员,30年漫长的岁月,我付出了,努力了,也赢得了许多荣誉,许多好评,性情早已淡然、平静了。我一定要牢记职责,站稳脚跟,戒除浮躁,潜心努力,以继承传统、不断创新的姿态,为秦腔、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为民族艺术事业大发展大繁荣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屹立高峰的李梅,总会回视脚后长长的身影,身影构出了她辛劳与勤奋,执著于顿悟的图案,且绚丽多彩。李梅用坚实的步子温良的性格,在戏曲艺术的海洋里采摘朵朵浪花,然后把浪花排成一序,串联出对秦腔最深沉的爱恋。

三十年艺术追求,终于有了唱腔的甜、脆、清、悠,香泽千里;三十年不懈努力,终于有了表演的柔、巧、逸、凝,舒畅万分;三十年情深意浓,终于有了梅艳芳菲,气质自华。

“冰雪磨炼后,忽放几枝新。独立江山暮,能开天地春。”清代诗人沈钦圻的诗竟似乎是为李梅度身定做。期盼李梅以傲视冰雪的气概,不断创造新的成就,率新一代戏曲艺术人才,开创陕西戏曲的春天。(沙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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