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芳的汝州情结

2006年5月18日，首届河南曲剧艺术节在曲剧故乡——汝州隆重举行。在这次规模空前、气势恢弘的曲剧艺术盛会上，被授予“终身艺术奖”的曲剧皇后张新芳，不顾虚弱的病体登台展喉歌唱。一曲成绝唱，千古留新芳。一代曲剧大师，把生命的最后一唱留在了使她为之钟情的曲剧故乡。

心有千千结，故土情更深。2005年7月20日下午，我们一行三人在郑州采访张新芳大师。当老人听说我们是汝州人时，非常激动地说：“汝州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也算是个半拉儿汝州人！”老人说着拿出了一本孟华等人著的《张新芳艺术生涯》。我双手接书时，请求老师签名留念。她略加迟疑后从我手里接过钢笔，在扉页上签上了“张新芳”三个字。签名时老人手里的笔抖得十分厉害。那时候我们尚不知78岁的老人已经患上了肝癌。签名后，老人打开话匣子，向我们讲述了她与汝州结缘的那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张新芳与汝州的情缘得益于一个人——张新芳的继父李文斌。李文斌，今汝州市寄料镇观上村人，40年代初李文斌在南阳苗俊卿曲子班工青衣花旦。张新芳的母亲汤秀英带儿女投奔苗俊卿曲子班后，经班主苗俊卿撮合，李文斌和汤秀英重续姻缘，结为伴侣。李文斌身份上是张新芳的继父，艺术上是她的老师，同业同台同唱同心。李文斌自从做了张新芳的继父之后，把张新芳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生活上百般照顾不说，单从艺术上来说继父成了她的“随身辅导老师”。

在谈到这段身世时，张新芳老人动情地说：“继父当年也是一表人才。学的是青衣花旦， 鬓一贴，眉一吊，头一扎，罗裙一系，绣花鞋一穿，上台去三腔五段就会迷倒一大批观众。在曲剧元勋艺人堆里也是颇有名气的。可是自从我来戏班后，继父当即拒演花旦和青衣，改演胡子生，把舞台让给了闺女……”李文斌把自己掌握的所有花旦、青衣剧目悉数教给女儿，并把大调曲、小调曲结合起来的二百多个调门，如同老和尚传经一样见缝插针地哼给了张新芳。对此《张新芳艺术生涯》中写道：“这种传教毕竟是不可缺少的艺术营养，有意无意之间、潜意默化之中，使得这只雏凤愈来愈羽满翼丰，愈来愈发出夺目的光采。”

缘于曲剧、缘于亲人，张新芳与汝州结下了太多太多的情结。1958年4月间的一天，张新芳到梨园矿慰问演出。梨园矿刚好驻扎在继父李文斌所居住的观上村内。少小离家的李文斌突然回到家乡，他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喊叫：“大伙儿快到矿上看戏了，看闺女演的戏！张新芳是我闺女，我闺女演的戏！”乡邻们在短暂惊诧和愕然之后醒悟过来了，纷纷搬上凳子朝矿区内奔去了……

“新芳是咱观上老李家的闺女”，乡亲们带着一脸的自豪和荣光。乡亲们不停地鼓掌，手都拍红了。缘于这段亲情，此后的岁月中，张新芳曾多次到汝州来。继父退休后回到观上村，张新芳十分牵挂他的晚年生活。有一年的冬天，张新芳从郑州为继父买了一件皮袄和一台收录机，赶到观上村看望继父。穿上女儿孝敬的皮袄，提上女儿买的收录机，李文斌乐哉悠哉地在观上街头盘桓。乡亲们见了，谁不夸李文斌有新芳这样一个贤惠孝顺的女儿？！后来，李文斌又到郑州看望新芳，言语中流露出想在郑州找个事儿干的愿望。张新芳牢记在心中，人托人在郑州“二七路”某小学为继父找到了一个门卫的差事。从此，父女二人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了。

情系曲剧，缘结汝州。首届河南曲剧艺术节上，身患肝癌后期的张新芳以惊人的毅力赶赴汝州，怀着对曲剧的无限痴爱和对汝州故土的一往情深，登台歌唱献艺。不知内情的观众在听她一曲唱完之后，掌声雷动，盛情再邀献上一曲。一生都没有辜负过观众一次的张新芳，豁出命来又为汝州观众献上了一曲……两个多月后——2006年8月2日，曲剧皇后张新芳辞世。一代曲剧艺术大师把她的千古绝唱永远留在了汝州大地上，永远留在了汝州人民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