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机房不好做/我又被‘坐板疮’来磨/三万六千头的库缎/一天撂上它几十梭……”
一曲《机房苦》,已经被白局艺人传唱了600多年。昨天,作为第三届名城会系列活动之一,南京民间艺术展演活动在市民俗博物馆举行,而甘熙故居的梨园雅韵舞台上演了一场地地道道的南京地方特色民俗文化表演:南京白局、南京白话、皮影戏、扇子舞、剪纸……
老艺人的精湛功底,博得了台下观众的如潮彩声。
而63岁的黄玲玲老师,则向记者透露了南京白局面临着无人传承的窘局。
白局是南京唯一剧种
北京有京剧,苏州有昆剧,安徽有黄梅戏……而南京的地方剧种就是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南京白局,它一度有着“金陵绝唱”的美誉。
“最早的白局来源于制造云锦的过程中,”南京市非遗保护中心主任王露明介绍,织云锦是两个人操作,一个人坐在织机上拽线,一个人在织机下持梭开织,“为了解除织云锦的劳累和单调,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着身边的事情,倾吐心中的苦闷。”
而昨天,老艺人黄玲玲唱的这曲《机房苦》就是织锦工人们的真实写照,王露明说,后来很多艺人开始进入茶馆、澡堂、理发店等场所公开表演,由于他们只表演不收报酬,所以这门地方曲艺就被成为“白局”,意为“白唱一局”。
据了解,南京白局已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门传统曲艺终于看到了传承的希望。目前,有关方面还在云锦研究所开设了白局培训班,由老艺人们带徒传艺,南京十三中锁金村分校等许多中小学校还把白局请进了课堂,从小培养孩子们对地方曲艺的兴趣。
如今只剩两人传唱
上个世纪60年代,南京市总工会牵头成立了南京市白局曲剧团,从当时的丝织厂抽调了一批白局老艺人,开始对白局进行恢复,周慧琴和黄玲玲就是这一批培养出来的白局传人。
“可如今,南京白局渐渐被人们淡忘。”黄玲玲叹声说,如今能唱南京白局的只有四位,除了她还有周慧琴、徐春华等人,“我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但是也已经63岁了。”回想起14岁开始学习白局一直坚持到今天,黄玲玲虽然觉得累,但总是很充实,“不管刮风下雨,只要有活动一定按时参加,那颗心哦就像飞过去一样,想丢也丢不掉了!”
“丢失了很多年,70年代末时,我们几个剧团出来的人想自娱自乐,又将‘白局’拾起来了,”黄玲玲说,失散了多年的姐妹能重新组合到一起,大家非常开心,即使是贴钱进去买道具、买化妆品、买服装,大家都愿意,“后来,甘熙故居重建后,我们就有了一个定点练习和表演的地方。”
然而,一切都在变化,四姐妹后来又走了两个人,“现在只剩下我和周慧琴,”黄玲玲说,她俩会坚持下去,直到唱不动了为止……
师傅求着年轻人来学
让周慧琴和黄玲玲唯一苦恼的是南京白局没有传承人,“唱了一辈子的白局,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萎缩,心里真不是滋味儿,”黄玲玲说,虽然国家重视了,也在云锦研究所开设了培训班,“但是能真正学成和学精的人太少了。”
“现在,南京审计学院和南师大的4位学生星期六会来甘熙故居跟我们学,”黄玲玲说,现在他们是求着年轻人来学,“只要你有兴趣,有耐心,有毅力,我们免费教他唱。”有时中午吃饭,黄玲玲他们都是自掏腰包请徒弟吃,为了更好地教他们,黄玲玲还带着学生回家学,“我老伴是拉胡琴的,有伴奏,这样学起来更有感觉。”
虽然求着年轻人来学,但是目前白局的发展还是走着下坡路,“主要是普及不广,我们老太也不懂得去宣传。”
最近南京有位先生来请周慧琴和黄玲玲去唱白局,为这位先生的母亲庆贺60大寿,“老人家也是老南京,可能比较喜欢听白局,”黄玲玲说,她们其实不大乐意去,“作为一门艺术,还从来没有去唱给老人祝贺的。”虽然维持艰难,但黄玲玲骨子里还有种傲气,她始终觉得,南京白局是一门艺术,只能登大雅之堂。(章庆)
(摘自 《东方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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