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访周东亮,他在外地演出。第二次约好下午采访,4点记者来到江苏省锡剧团,周东亮和团里其他负责人还在开会,商讨江苏省锡赴上海大剧院演出事宜,一直到5点多钟会议结束,周东亮才有时间坐下来和我聊聊。
在等待采访的时间里,记者没有丝毫的焦躁与不耐烦,可能是因为看多了戏曲市场的冷清,今天看到周东亮和他所在的锡剧团如此忙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快和欣慰。

江苏最年轻的梅花、文华双奖演员

记者印象:好几年前,周东亮30出头的时候,记者第一次看他演戏,“锡剧王子”的俊逸潇洒自不必说,他的老成和深厚更令我惊讶,这个有些瘦弱的身体怎么能发出如此有穿透力的声音?他年纪轻轻怎么能如此自在地驾驭舞台全局?
东亮自述:我父亲周林华是江阴市锡剧团团长,也是唱小生的。我们家就住在团里,从小,父亲排练、演出我都在旁边看着,觉得很好玩,就跟在大人后边比划着学唱。也有坐不住的时候,父亲闲下来就拿饼干做诱饵,教我唱戏,学会一句给一块饼干。就这样,到我上小学,已经学会了不少完整的唱段,节日里我总要上台表演,成了学校的小明星。
上初三的时候,省戏校把我招去。从戏校毕业,进了省锡剧团,虽然也主演过几部大戏,但是有几年还是很迷茫。当时剧团一个月只有70块钱工资,经常不排戏,闲得无聊,我就去舞厅唱了3年流行歌曲。虽然唱歌每天有300块收入,但内心还是空荡荡的,觉着活得没了理想。
1997年,省里举办“省属青年演员会演”,我演了《跌雪》、《庵堂认母》,当时的文化厅副厅长顾欣看完后点名表扬了我。当时自己除了激动,还有一种苏醒的感觉,醒来才发现锡剧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也是在1997年,团里复排《珍珠塔》,我主演方卿,获得省第二届戏剧节优秀表演奖。由我主演的《珍珠塔》到今天已经演了400多场,也让我获得了很多荣誉,包括中国戏剧最高奖梅花奖和文华奖,那年我34岁,成为江苏省最年轻的梅花、文华双奖演员。

带领锡剧跑码头闯市场

记者印象:那年冬天记者跟着江苏省锡剧团到高淳送戏下乡,风雪交加,演员们薄衣单衫在台上一丝不苟地演戏,名角周东亮也不例外,台下黑压压的观众站在风雪中打着伞起劲地鼓掌,台上台下一样叫人感动。 东亮自述:像这种送戏下乡的演出,是农村搞庙会,家家户户凑钱请我们去的,一场也就给几千块钱,刨去运输、演员劳务费等成本,没钱可赚,但我们每年都去。
去年我们团演出近100场,今年上半年已经演了60场,平均每三天演一场。我们跑码头跑得这么勤,一是因为省演艺集团改革以后,每个剧团都要到市场找饭吃,有演出才有效益有收入;二是因为锡剧要拓展市场,既要进城市剧院,也要赶农村庙会。每次我们团下农村演出场面都很火爆,虽然苦点累点,挣得也不多,但看到农民朋友那么喜欢我们的戏,需要我们的戏,我们心里就热乎乎的,感觉到一个演员的价值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在苏南地区的演出,很多靠当地企业家赞助,一场要赞助两三万元才能消化演出成本。这些老板都是锡剧迷,在他们眼里,我算是个明星,所以经常我出面,能给团里多拉些赞助。这些企业家对锡剧大多有一份令人尊敬的责任感,对我们演戏也是一种鞭策。

对锡剧明天的思考

记者印象:中国戏曲大多给人程式化的沉闷感,而周东亮的戏,却总能给人惊喜:在《珍珠塔》的“跌雪”里,他竟跳起了现代舞;在现代锡剧《红色恋人》里,他的唱腔让人听着像流行歌曲,很亲切。他是一个根植于传统又很善于创新的锡剧表演者,他看好锡剧的明天。 东亮自述:因为我的戏是演给现代观众看的,所以一定要有打动现代观众的东西,但不管加进多少现代元素,锡剧的本体不能丢失;我喜欢尝试各种新生事物,比如唱流行歌曲,学现代舞,演影视剧,但我还是最喜欢锡剧,其它都是副业,锡剧永远是主业。
要想让锡剧真正热起来,当然不能坐等。这两年政府等社会各方面对锡剧的推广给予了不少支持,但锡剧仍然被看作一个小戏种而在发展上受限。浙江有越剧,河南有豫剧,安徽有黄梅戏,江苏的代表戏种是什么呢?有人说是昆曲,我认为昆曲已经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是中国戏曲的代表,严格意义上说,它已经不是地方戏了。从目前江苏几个地方戏的影响看,锡剧最有可能挑起大梁,成为江苏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戏,如果江苏人对锡剧都能有这样的认识,锡剧就有了发展的大希望。(汪秋萍)

(摘自 《新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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