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程砚秋

程砚秋(1904-1958)，满族，原名承麒，乳名小石头，排行为四。艺成后曾与文亮臣、曹二庚、郭仲衡义结金兰，程最小亦行四，故同仁称其程四爷。幼因家贫仅读一年私塾即辍学，6岁时写与名旦荣蝶仙为手把徒弟，立字八年，自此踏上梨园之路。先后从师荣蝶仙、陈彤云、陈啸云、乔蕙兰、九阵风、王瑶卿等诸多名家。19岁拜梅兰芳为师。1927年23岁时，与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被社会公认为“四大名旦”。曾与梅兰芳为一时瑜亮。在四大名旦中，他是年纪最小、又仙逝最早的。而立之年，便创立了风靡南北的“程派”艺术。
程砚秋1949年赴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出席世界保卫和平大会。1950年赴大西北进行戏曲音乐调查。1951年任中国戏曲研究院副院长。1952年获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荣誉奖。1956年作为全国人大代表成员访问苏联。1957年赴莫斯科参加第六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任东方歌舞比赛评委副主任。1958年，原订任中国京剧赴北欧访问团团长，因心肌梗突发，于3月9日20时20分逝世，享年54岁。
程门家世程氏祖籍吉林长白山区，据《民国人物小传》云：“本姓索绰络氏”。清太宗崇德元年，因朝鲜拒服满清，程氏先祖随太宗领兵往攻。顺治元年(1644)随多尔衮入关进住京师，隶属正黄旗籍。后于沙场殉难。御赐黄金首级葬于德胜门外西关厢小西天茔地；五世祖英和，字煦斋，号树琴，据《中国伶人血缘之研究》言其"曾任道光初年相国，著有《恩福堂笔记》；其父荣寿(1854-1905)为独生子，据《燕都名伶传》记其“袭旗营将军职。鼎革后，家惭落，将军贫死。”前妻无子嗣，续室托氏生有子女11人，仅存四子：长子存厚，字子明；次子承和，字佐臣（“富社”花脸程世杰之父）；三子承海，即旦改小生的程丽秋（贵州省京琴师程永庆、云南省京老旦程静华、宁夏旦角程静敏之父）；四子承麟，即程砚秋。

组班挑梁

1922年1月28日(正月初一)组“和声社”，开始挑班演出，时年18岁，社长荣蝶仙，琴师穆铁芬，编剧罗瘿公，艺术指导王瑶卿。正月十四于中和园以《龙马姻缘》打炮，轰动京城。1924年8月改组“和声社”为“鸣盛社”，社长为其岳父果湘林，20日于三庆园以《汾河湾》打炮。因罗瘿公病逝；编剧金仲荪、罗之未竟遗作《碧玉簪》，由金氏接手完成。1925年8月又改组为“鸣和杜”，社长梁德贵(华亭)，管事高登甲。1933年琴师易为周长华，1934年鼓师为白登云。1937年4月，剧社改组为“秋声社”，社长吴富琴。1943年7月在青龙桥乡居务农，1945年抗战胜利后重返舞台。

程派新剧

四大名旦为繁荣上演剧目，除挖掘演出传统剧目外，都先后编演了许多新戏，《顺天时报》于1927年6月20日在第五版刊登了“征集五大名伶新剧夺魁投票”启事，限定为梅兰芳、尚小云、程艳秋、荀慧生、徐碧云五人，要求从这五人所演五出新剧目中选出最佳者各一出，程艳秋当选剧目为《红拂传》。自1922年程自挑班起，罗瘿公先后为其编演的剧目有：

《龙马姻缘》，又名《南安关》，1922年2月10日首演于中和园。程饰龙珠，荣蝶仙演龙凤，王又荃扮马骏。

《花舫缘》，1922年5月12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申飞云，王又荃演唐伯虎。 《梨花记》，1922年7月2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骆惜春，王又荃演张幼谦。

《红拂传》，1923年3月10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张凌华(即红拂)，郭仲衡演李靖，侯喜瑞扮张仲坚(即虬髯客)。三人均有唱片行世。

《花筵赚》，又名《玉镜台》，1923年6月9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丫环碧玉，郭仲衡演温峤(太真)，吴富琴扮小姐刘芳姿。

《鸳鸯冢》，1923年7月14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王五姐，王又荃演谢招郎，曹二庚扮张道士，程有唱片行世。

《风流棒》，又名《谐趣缘》，1923年8月18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李珠英，王又荃演荆瑞草。程有唱片行世。

《孔雀屏》，1923年9月2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窦德娟，吴富琴演丫环春鸿。程有唱片行世。

《赚文娟》，1924年4月5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苏小妹，张春彦演苏东坡，王又荃扮秦少游，吴富琴的文娟。程有唱片行世。

《金锁记》，又名《六月雪》，1924年4月13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窦娥，王又荃饰蔡昌宗，郭仲衡饰海瑞，文亮臣饰蔡母、曹二庚饰张驴儿，慈瑞泉饰禁婆，慈少泉饰山阳县知县，李四广饰张母。程有唱片行世。

《玉狮坠》，又名《小天台》，1924年5月3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吴幻娘，王又荃演钱琮，吴富琴扮朱秀英。

《青霜剑》，又名《烈女报仇》，1924年6月28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申雪贞，曹二庚演方世一。慈瑞泉扮媒婆姚媪。程有唱片行世。

罗瘿公自程18岁组班后，于两年半内为其编演了以上12出新剧，1924年8月病故后，由金悔庐(仲荪)继任编剧。

《碧玉簪》为罗未竟遗，由金接手完成，1924年12月14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张玉贞，王又荃演赵启贤，郭仲衡扮张瑞华，吴富琴的小蕙。程有唱片行世。

《聂隐娘》，1925年4月18日首演于三庆园。程饰聂隐娘。

《文姬归汉》，1925年12月12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蔡文姬，有唱片行世。

《沈云英》，又名《道州城》、《女将军》，1926年5月29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沈云英，有唱片行世。

《斟情记》，1927年1月15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朱福姑，王又荃演陈多寿。

《硃痕记》，又名《牧羊圈》，1927年4月30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赵锦棠，张春彦饰朱春登，侯喜瑞饰李仁、文亮臣饰朱母，曹二庚饰宋成，李四广饰宋母，慈瑞泉、少泉父子饰两衙役。

《梅妃》，1928年9月20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梅妃江采萍，郭仲衡演唐玄宗，芙蓉草扮杨玉环。程、郭均有唱片传世。该剧与《红拂传》、《文姬归汉》为程砚秋早期三大名剧。

《柳迎春》，1930年7月19日首演于华乐园。程饰柳迎春，姜妙香、王少楼分演前后薛仁贵，程有唱片行世。该剧与《金锁记》、《硃痕记》为传统戏增益首尾的三出新戏。 《陈丽卿》，1930年11月8日首演于上海荣记大舞台，返京后于次年1月26日演于中和园，程饰陈丽卿。

《荒山泪》，又名《祈祷和平》，1931年1月26日首演于中和园。1956年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成彩色戏曲片。程饰张慧珠，有唱片传世。

金仲荪至此为程编演了10出新剧。后接替焦菊隐任中华戏曲专科学校校长。此后编剧由吴菊痴出任，编演了《春闺梦》和《亡蜀鉴》。

《春闺梦》，1931年8月下旬首演于中和园。程饰张氏，俞振飞饰王恢，哈宝山饰曹襄，吴富琴饰李氏，文亮臣饰刘氏，苏连汉饰赵克妈，曹二庚饰李信，李四广饰孙氏，侯喜瑞饰公孙瓒，慈少泉饰丫环。全剧12场，今偶有演出仅末场片断，程有唱片传世。

《亡蜀鉴》，又名《江油关》、《李氏殉节》，1935年10月28日首演于中和园。程饰李氏，侯喜瑞演邓艾，曹二庚扮马邈。仅演两场后即遭禁演。

《费宫人》，杜颖陶编剧，1937年4月9日首演于上海黄金大戏院，返京后6月4日演于新新大戏院。程饰费贞娥，俞振飞饰崇祯帝，侯喜瑞饰李闯，钟喜久饰李过(一只虎)，吴富琴饰公主。

《锁麟囊》，又名《牡丹劫》，翁偶虹编剧，1940年4月29日首演于上海黄金大戏院，返京后10月7日演于长安大戏院。程饰薛湘灵，顾珏荪饰周庭训，张春彦饰薛良，孙甫亭饰薛老夫人，吴富琴饰赵守贞，哈宝山饰赵禄寒，张蝶芬饰胡婆，李四广饰梅香，曹二庚饰丫环，慈瑞泉、少泉父子饰势力眼傧相父子。程有唱片传世。

《女儿心》，又名《春染江山》，翁偶虹编剧，1941年11月9日首演于上海黄金大戏院，1946年冬再度赴沪，此剧演于天蟾舞台，京津均未贴演。程饰百花公主，顾珏荪饰江六云，芙蓉草饰江花佑，张春彦饰邹化，苗胜春饰安西王，刘连荣饰巴喇铁头，曹二庚、李四广、刘斌昆、韩金奎、盖三省、慈少泉、李小龙、杨善华等分饰瞎、老、哑、瘸四对情侣。

《英台抗婚》，曾名《祝英台》，1952年首演于长安大戏院。程饰祝英台，李丹林饰梁山伯，于世文饰祝员外，姚元秀饰祝夫人，王元芝饰银心，李少广饰四九，钱元通饰老师，贯盛吉饰媒婆，该剧有演出实况录音，已被拍摄音配像。 至此，程砚秋编演新剧28出。

另有《小周后》(《南唐恨》)，曾于1928年排就，但终未公演。1958年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程砚秋演出剧本选集》，共收12出剧目。

程门弟子

程砚秋早年曾艺名程菊侬，后易名艳秋，号玉霜。1932年元旦首开山门，于“丰泽园”饭庄收荀慧生长子令香为徒。并宣布自即日起将“艳秋”名更为“砚秋”，易字“玉霜”为“御霜”，且于报纸刊登启事。次年登泰山时，曾于山顶镌石刻“御霜”二字以志念；1934年10月26日，于“新丰楼”饭庄收孔缀庵介绍的陈丽芳；1940年9月28日，于“泰丰楼”饭庄收程佐臣、李锡之介绍的刘筱波之子迎秋；1945年11月2日。于“丰泽园”饭庄收王瑶卿介绍的王吟秋；1946年春，于上海“湖杜”收赵荣琛；1947年3月，于上海"红棉酒家"收赵芝湘弟子李丹林(原艺名李霭云)；1949年秋，于报子胡同寓所收尚小云次子长麟；1955年，经周恩来总理介绍，收江新蓉为惟一的女弟子。

程氏故居

清光绪二十九年农历癸卯十一月十四日(1904年1月1日)酉时，一代宗师程砚秋诞生于京城什刹海地区小翔凤胡同(乾隆年问曾名小墙缝胡同)。5岁时，随母迁出祖宅，移居海淀小营暂住。6岁迁至前门外西晓市街北侧西弯尺(后并入苏家坡胡同)，后立字八年从荣蝶仙学艺。15岁移至北芦草园9号，与当时在此居住的梅兰芳为邻。19岁经梅氏夫妇撮合，程砚秋与果素瑛于1923年4月26日于“同兴堂”饭庄举行结婚典礼，是日，程氏夫妇同其母进住前门西河沿23号(今36号)新居。24岁移居草帽胡同(后并入西草市东街)6号。25岁迁居内城高碑胡同5号。27岁移至灵境胡同东口内北侧兴平巷(今并入互助巷)6号。次年迁出暂住崇文门内七贤里(今并入苏州胡同)。30岁移居东单西观音寺(现建国门内大街)34号。31岁又迁居东四北大街什锦花园6号，该宅第为三进院落，仅租花园院为寓。1938年冬，举家乔迁西四北报子胡同18号(今西四北三条39号)，该宅院为新购置的自产房，共有四层院落。1984年定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大门外挂有"程砚秋故居"文物保护牌，今程门后裔仍居此宅。

（摘自 《中国京剧》杂志 20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