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程派

以前很少听程派，有一天朋友说我的嗓子该学程派，于是就开始了学程，找了一大堆程先生早期的唱片，实况，开始听程了。

也许是我听程派听的太少，从听程先生录音的第一天起我感受的不是流派，而是人物。

仔细想想，程先生的嗓音是不适合唱旦角，可程腔却是如此的完美，其中不仅仅是唱腔问题，更重要的是人物，程先生对每个人物的理解是十分深刻的，想来令人吃惊，程先生出身贫寒，靠自己的努力竟有如此境界，不得不叫人佩服，听程先生的现场录音感觉那些观众的心都要跳出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漏掉了哪个好腔，程先生的每个腔都能确切的体现人物的心情，贺后骂殿那句有贺后在金殿一声高骂真是叫人声断气噎，那真正是一个气的话的说不出来，哀的浑身发抖的落魄皇后；武家坡当中那句“妻不管”念的胆战心惊，是一个又害怕又嘴硬的王宝钏，虽然落魄，却不失大家闺秀的身份；刺汤里的“我心中只把汤贼来恨”，恨的幽怨，恨入骨髓……如此这般，林林总总，难以描画，突然想起为什么现在说程派就是锁麟囊，就是春闺梦，难得只有程派独有的戏才叫程派吗？大路戏程先生不是同样的出色吗？

我体会程先生的戏最大的一个特点是有鸿儒之风，是对人生的深刻理解，是对儒学的戏化，程先生之儒绝非腐儒，而是大儒，想来是深受罗瘿公先生的影响。由此想到其传人，和朋友议到：赵酸李俗，赵先生学问很好，但对儒的理解绝对少于程先生，就如落地秀才之比十八学士，李则是去掉了程的儒，变成了自己的俗，就如同段誉进了王夫人的蔓陀山庄。（想来这两句要招来一堆西红柿，臭鸡蛋,俺只是说俺的感受，如有冒犯，请多包涵）。由此我到觉得，这些新程派最好就叫赵派，李派，如现在的张火丁也想立派（叫火派不错），这都是好事，不要叫人家说那就是程派。

我老爹一点京戏不懂，一日电视里放程先生的荒山泪,问我：这是谁？答：程砚秋，老爹说：他唱的不是程派。我晕我倒，程先生唱的不是程派谁唱的是程派呢？我说：您说的那是新程派，这是老程派，没人唱了。俺老爹说：这不比那些新程派好听多了，干嘛没人唱啊，答：没人会……

由此想起了王瑶卿先生，现在学王派的屈指可数，可他身后有四大名旦，现在这些程派最好也出四微名旦（四小已经有人了），这样程先生就可以和王先生一样了，身后流派纷呈，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多好啊，就算没人学，也不在乎啊，王先生是通天教主，程先生也可以弄个护法什么的当当了，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些要立派的够不够份自己心里应该有杆秤，先多学怎么唱人物吧，不是一副苦瓜脸就是程派……

不妥之处请多指正，俺做好了挨臭鸡蛋的准备……

本贴由看水流舟于2003年5月27日23:35:24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