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一些京剧

前两天翻出叶氏父子的《叫关》音配像，看了又一次让我震撼。平时心情压抑时我总会跟着叶盛兰的录音唱叫关，就唱那唢呐二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英雄气概常常能让我淡泊一切细腻烦琐的情感。
对音配像我一直有着一种莫名其状的遗憾，总觉得这样冲淡了京剧的即兴表演（IMPROVISATION）。惟独叶氏父子的能化解这份遗憾——尽管也有口型和动作的错位，但那种父子连心的感情一直纠缠在我心里，有时甚至令我感伤。音配像里的亲缘对也不止他们俩，但只有他们能令我震撼。想起叶盛兰先生，我就会很压抑。
我最想看的音配像还有就是配荀慧生的李薇华。余生也晚，深为未能亲睹荀先生风韵卓姿而遗憾；先前荀派传人如童芷苓、孙毓敏的戏也看了不少，亦很喜爱；而那次看李薇华的《钗头凤》，我心里就一直盘旋着一种感觉：当年荀先生就这样的！不仅仅体现在外在的诸如指法、台步亦或是那微微下咧的嘴角上，——更是一种气度，你听着荀先生那出神入化的念白，再看着李薇华的表演，会觉得是那么和谐，之间似乎已没有沟壑。我被迷住了……
《钗头凤》可能是爱屋及乌，因为我实在太喜欢这出戏了，有段时间我发疯似的听荀先生的录音，每每听完后总感到欲哭无泪，很是折磨，但下回依旧要听。真正喜欢上李薇华还是那出《得意缘》。那种儿女情态对我们这种小资情调的人而言是最美不过的了。而且我很惊讶的发现了叶先生原来也有这么春风的一面！先前我一直认为他台上台下都是很酷的。
刚才又温习了童芷苓的《金玉奴》，我对童芷苓的表情的细腻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次看她的戏都能多发现好多新的醒脾之处。印象最深的是上船前莫嵇把金玉奴拦截后金玉奴欲跳江，这时刘斌昆的金松忙拉住，凄惨地叫道：“姑娘还有我哪……”然后童芷苓的一个醒悟，然后和金松相视抽泣，扑在金松身上，……没有复杂的身段，也没有话剧式的夸张，但让你铭记。这也是种高深的魅力。

本贴由梨园走马于2002年7月03日23:19:04在乐趣园〖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