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后看小秋

连着看了小秋在北京的三场戏.与上次看她的戏相隔了十多年了,她的艺术真的是成熟了,三场戏看下来最大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收放自如”。不管是唱还是做以至剧场气氛的控制都是如此。
三天的戏我本来对头一天的《锁麟囊》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小秋的《锁麟囊》我以前也看过多次，她自己独挑的还有和王吟秋先生合演的我都看过。再加上这出戏当今已是程派中的大俗戏了，学程派的无不贴此戏，就是好一点的票友也可以唱它个八九不离十，说哪个出类拔萃，还真难说。然小秋这三出戏里，最让我惊喜的还是这出《锁麟囊》，真是非同一般。她的唱有这么几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值得留意：王吟秋先生的风格是属于“雅致”一路的，相对程先生的盛年风格显得弱了些，还有当今流行的程腔基本是程先生晚年的风格，所以大家都是婉转有余而刚健不足（在这方面新艳秋是个异数，可是她的吐字我总觉得有问题），听程腔时这一直是我最大的遗憾。这次小秋真的是让我惊喜了，更为难得的是她能将中期的锋芒缠裹于晚年的婉转之中,此点着实不易；另外，就是一些小腔的处理,相当漂亮，例如"世上何"的"尝"字等（还有几的地方，一时记不上来了）腔的收法，收的特别干净，在现场听时，令我的心狂跳，真是意想不到，还有些地方也是出乎意料的，程砚秋唱“嗖”时有一个非常别致的唱法--“打嗖”，它是从嗓子里打出来的或说是弹出来的，当今已成程派唱法里的绝活了，此次在小秋的唱腔里出现了，能不欣喜吗？！还有，她的散板，太棒了。再说《锁麟囊》里的做，我曾和赵荣琛先生聊过程先生的做，他说程先生是会太极的，所以讲究“伸而不展”“放时即收”。如果电视要播这出戏，大家可以留意，小秋在做舞时，哪种向回收的劲儿特别明显，朱楼和让座等处的舞，最怕滑、划、顺、遛，小秋处理得恰到好处。我服了！
另外两出戏，小秋的唱做都是非常到家。然而剧本就很不适合今天的观众了。如果在过去，一般的演员根本压不住座，多一半的观众会“抽签”。但是，这两个本子都是程老板的原本子，特别是《窦娥冤》这个本子的演法，几十年也没见演于舞台，小秋把它翻出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本贴由20年的戏迷于2002年9月23日23:14:34在乐趣园〖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