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敏、魏积军、黄炳强讲述学艺中老师的故事

中国京剧院三位“幸运儿”——邓敏、魏积军、黄炳强,刚刚各拜了新老师,又为新春演出季开了个好头,用他们仨合作的《大·探·二》打响了头炮。和他们聊起来,都说自己挺幸运的,都讲出了刻在自己心里的故事。

谢锐青天天电话里教邓敏

新春演出季一开场就要连演四出大戏的邓敏,在《泸水彝山》头场演出当天终于招架不住,在医院挂上了吊瓶。事先与邓敏约好,让她讲讲自己的故事,可嗓子的炎症还没消退晚上就要登台,邓敏只好将此“重任”推给了她的老师谢锐青。
“邓敏这孩子对戏特别认真”,记者刚刚说到邓敏二字,谢老师就夸了起来。她还嗔怪地模仿着某钙片的广告反过来用,说邓敏原先一天一遍地打电话学戏,后来一天三遍的打电话,有时候一打就是1个多小时。
谢老师说邓敏打电话学戏是去年四月份的事,那时候邓敏正在院里排《泸水彝山》,恰巧赶上了非典最严重的时期,因此不好天天往老师家里跑。邓敏就干脆在电话里向谢锐青老师讨戏。谢老师说:“戏里的每句唱词、念白她都给我在电话里唱一遍、念一遍。我听了以后帮她纠正,告诉她哪个字嘴皮应该有力量,要在哪里注意人物的感情。每次给她纠正完,她就反复给我唱、念,直到我说这句可以了,她才接着学下一句。所以那段时间她一给我打电话就是一个多小时。有时候她在排戏中间,还抽空给我打电话,说谢老师我这儿该怎么念?那儿该怎么唱好?我也就赶紧给她说说。”
因为邓敏打电话来的时间没任何规律性,等待邓敏的电话也成了谢老师期盼的事情。好几次,正在做饭的谢老师一听是邓敏的声音,赶紧关掉煤气聊起了戏,常让家里人吃半生不熟的饭菜。“我从1972年开始教课以后,也带过上百个学生了,可头一次碰上天天在电话里反复向我讨教的学生。邓敏这孩子对艺术负责的态度很让我欣慰,所以给她说戏我的心情也特愉快。”

跟李长春学戏先压腿俩月

中国京剧院演出的《连环套》让观众见到了表演风格“硬”起来了的魏积军。私下与魏积军聊天记者才知道,这是他从师父李长春那儿学的第一出戏。刚开始学戏,李长春便给他出了道“难题”。“2002年元旦我开始向李长春老师学《连环套》,一出戏学了整一年。头四个月老师什么都不教,就让我每天在练功房压腿、跑圆场。压腿压了两月,跑圈场又是两月,没人能明白,院里的同事都说‘二十年前就该练的,怎么现在都是国家一级演员了,才跟抽风了似的练基本功’。我那会儿也不明白,到了真学戏的时候才明白,我工夫欠在哪儿师父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师父是拜得太晚了!”
要说有缘分,经过了11年,魏积军才得以拜在李长春老师门下;要说没缘分,11年来魏积军碰上那么多好老师,但最终还是进了李长春的门墙。1981年,刚满18岁的魏积军在成都师从方荣翔老师学戏。“和李长春老师结缘是1989年,那年李老师到成都演出,我听了他的戏,真好呀!就想他要是我的老师该多好呀。我壮着胆子奔了后台,对李老师说,我非常仰慕您,想跟您学。”正处在艺术高峰期的李长春因为演出太多,面对这个莽撞的学生,只是笑了笑说,欢迎你去北京学戏。1995年,魏积军被调到中国京剧院青年团,任团长的刘长瑜和团里的很多前辈在看了魏积军的表演后,劝他应该找当今裘派的“掌门人”再学习。
魏积军说:“1997年我在人民剧场又碰到了李老师,虽然时隔很多年,但我一提起成都李老师就想起了我。因为那时他经常去美国,所以又拖了3年。”2000年在《瘦马御史》里演配角的魏积军引起了耿其昌的注意,他拍着魏积军的肩膀说:“小魏,你学的戏太少,需要个好老师给你指点!我帮你找李长春老师怎么样?”魏积军一听高兴坏了,这正是他多年的愿望,马上说:“太好了!”经耿其昌一说,李长春这回挺痛快地就答应了。
魏积军演的《连环套》虽还嫩了点,但还是得到了观众的肯定。“这出戏唱、念、做、打难度比较高。本来去年10月份院里就想安排我演这出戏,可李老师没同意,他希望我能把这出戏练得更扎实些再上台。学这出戏期间,李老师因为他知道我的基本功不是很好,所以先让我压腿、跑圆场。当时的确挺枯燥的,但李老师说,这出戏有了腿上工夫才好看,盘腿都盘不起来,唱起来也好看不了。后来想想真是这样。在学《盗马》的时候,李老师让我练得特别狠,我明显感觉自己瘦了一圈。三伏天里,每个动作李老师都一遍遍地教,每天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得湿透好几回。那是我最难忘的日子。”

师娘鼓励黄炳强改投新师

新春演出季中的《大·探·二》刚刚启幕,黄炳强的变化便引起了戏迷的关注。记者周围不止一位观众低声问同伴:“黄炳强不是杨派吗?怎么成了余派味儿?”原来,黄炳强拜了尹培玺为师后戏路变了。
黄炳强提起此事,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他说:“这曾是我最矛盾的选择,但现在我更加敬佩我身边的这些老师们了,他们的胸怀太宽广了。”黄炳强原先的师父、著名杨派老生李鸣盛过世后,他进了第三届研究生班,在排演《龙凤呈祥》、《坐宫》时,他开始和教余派的尹培玺老师有了更深的接触。尹培玺独到的教学方式和耐心,使黄炳强产生了再多和尹老师学些戏的念头。一天,思想并不守旧的尹培玺告诉黄炳强:“你唱杨派当然很好,你们老师以前教的也很好。可现在你跟我学,我就要对你负责,得按我说的路子走。”李老师刚去世便换了门庭,这合适吗?可不改,又怎么能跟尹老师学好戏呢?这些顾虑让黄炳强始终没有下决心表态。
直到中国京剧院院长吴江提出要为青年演员们再找老师,黄炳强又一次要面对改投他师的问题了。黄炳强忐忑地播通了师母赵珍的电话,吭吭巴巴地讲出了他的心事。没想到师母反到鼓励黄炳强,说只要你能在舞台上立住脚,我什么都支持你,你现在的老师说的很对,你要服从院领导和你老师的安排。“我当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没有想到师娘会这么说。尹培玺老师的腿不太好,可他每次都说,你别怕累着我,只要你肯学,我都教给你。他教学也很有一套办法,不是逼着你硬学,而是找到适合你的窍门。非典时期,尹老师每天都自己打车来院里给我教戏,他怕我被传染上,说你在舞台上的时间还长着呢,一定要爱护自己的身体。还说自己老了,没关系。我真是个很幸运的人,遇到了这些好老师。”(唐雪薇)

(摘自 《北京娱乐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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