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年时,看过先父李洪春演的《关云长出世·斩熊虎·走范阳》。说的是山西蒲州府台熊虎之子熊祥为霸张继昌之女,夺了张的田地。解良知县苗信与熊勾结扣押张女,义士关寿昌怒闯公堂,杀死熊祥、苗信,救出张女。关母恐为寿昌累赘,投井自尽。关寿昌出逃路过玄武祠,以祠内清泉洗脸,顿感脸上发烫。
舞台上演到此处,演员当场勾脸,坐于正场桌后的地上,观众可以看到演员的头,演员虽能背对台下,但楼上的观众仍能看到演员勾脸的背后动作。演员要趁圣母娘娘在桌儿前演唱三五分钟的时间,由原来的水净脸(传统老旦就是水净脸即脸上不抹颜色,而此剧关云长的水净脸须画眉眼),勾画成大家常见的关羽红脸。关寿昌面色突然变得如红枣一般,昏睡在泉水旁。朦胧间,圣母立在云头对关寿昌说:"我乃慈航大士,赐你清泉,与你改换容貌,佑你脱险,关寿昌改名关云长。数载后为汉室建立基业。速速醒来。"
熊虎带人闯进玄武祠认不出关,关怒斥熊虎,熊虎挥剑刺云长,反被云长夺过宝剑,把熊虎劈成两段,众随从抱头鼠窜逃出玄武祠。关云长往空拜谢圣母,逃出山西,流落江湖,以赶脚谋生(赶脚:人力推车,装卸、运输)。
其后,接《走范阳》即《白猿教刀》,关云长唱[唢呐二黄导板]后,手推木制独轮车上场,再接唱[唢呐二黄回龙]、[原板]时天色已晚,无处投宿,推车进了麻姑庙,拔剑挥舞以泄愤慨(剧中关云长独到的舞剑,大有气贯长虹之势)。云长舞剑罢,觉得困倦,斜卧佛案旁边睡着了。此时,麻姑、白猿来到庙内,麻姑向梦中的关云长说:"我乃麻姑仙子,奉御旨带领白猿,传授你春秋刀法,赐你《春秋左传》、《春秋刀谱》、《春秋战策》(孙子兵法)。"所以关羽一生,遇上难事就读"春秋"大概缘于此。白猿传授关云长春秋刀法后,麻姑又对关云长说:"你速去范阳投军,扶保炎汉,力争汉鼎三分。"
关云长醒来,佛案上果然放着三册书籍,云长拜谢了神圣,推车直奔范阳投军。
(摘自 原《戏剧电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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