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作《程砚秋传》出版后,许多热情的读者,在关注程派艺术后继人的同时,也十分关心程门后代的情况,应《中国京剧》名人后裔专栏之约,特向读者作些简单的介绍。 确如有些读者所见:读过梨园旧闻、乃至遍寻戏曲剧团的演员名录,均无能获得程砚秋先生后人信息。程门后代作何生计?他(她)们却为什么没有象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先生的后人那样子袭父业?都渴求了解。

记得笔者曾在《程砚秋传》中对程砚秋先生长子程永光有所提及,那是1949年,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分别在巴黎和布拉格两地举行,程砚秋先生是中国代表团成员,出席了布拉格会议,并在大会作了发言,当时在大会担任翻译工作的,正是程永光。他是本世纪30年代初期,砚秋先生出访欧洲后,送赴法国巴黎留学的。永光的留学法国,隐含着砚秋先生一段痛楚的契因:砚秋先生于30年代访问法国时,曾被巴黎世界学校邀请授课,当时亚洲的许多国家如印度、日本、韩国等均有学生在该校留学,唯独没有一名中国学生,程砚秋先生内心隐痛,中国的国际地位如此低下,致使中国少年在国际性的学府中无一席之地!当时中国政府的教育负责人李石曾正在巴黎考查,砚秋先生当即向他建议:从在法的中国工人子弟中遴选若干名入学。由他本人回国义演筹款以资学费。砚秋先生长子永光是十名中国学生之一。学成后,在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工作,迄今为中外文化交流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砚秋先生后人选择读书的前程,似乎事出偶然,实际是与他文化救国的思想十分契合,他深感文化落后的中国无从强盛,为拯救国家,要以文兴国。从他个人的人生体验而言,典身学艺的童年,何敢奢望读书,他自己没有得到的,要予后人以补偿。加之砚秋先生成才的体验中,也分明地昭示了文化的力量,是罗瘿公、陈叔通等文人的熏陶,致使程派艺术有了较高的文化品位。因此砚秋先生寄厚望于后代,也正是他自己渴求文化心态的一种反映。基于同样的原因,砚秋先生二子永源、三子永江都走的是求学之道。三子永江曾留学苏联,攻美术专业,60年代初学成归国后,在中央美术学院执教多年,80年代中期,永江、永源兄弟,经营出版业,为文化事业的发展,多所贡献。

砚秋先生有一女,名慕贞,虽酷爱乃父艺术,但鉴于旧社会女艺人的社会地位低下,不许其涉足艺坛。慕贞的婚姻不幸,离异后仍居住在娘家。 砚秋先生的第三代,也俱都成人。长子永光的夫人是法籍女士,所生三男一女,均在法国从医,排名是受璋、受琨、受琛、受珈。名字中都带"玉"偏旁,这是陈叔通先生赐的名。程永源先生有子、女各一,儿子受琦为摄影师,女儿在香港工作。三子永江有二子一女,长子受珩在新华社工作。砚秋先生外孙女受玲,现在制药厂工作。程门后裔都在不同岗位,为国家尽力,堪慰砚秋先生英灵。 (摘自 《中国京剧》杂志 19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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