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曾复 讲述
吴焕 整理
当年李万春初到北京,搭俞振庭的双庆社,打炮戏是与蓝月春合演的《两将军》,一炮而红。后来李少春初到北京,打炮戏也是《两将军》,再带一出文戏《打鼓骂曹》,也是很受欢迎。
《两将军》又名《葭萌关》或《战马超》,讲得是马超和张飞夜以继日大战的故事。这是前辈武生演员周瑞安的拿手好戏。他以后的演员如李万春、李少春等人演此戏时,基本就是这样的路子,从场次到手把子都一样。这是武生应工的《葭萌关》,比较重视开打,特别是“夜战”中的枪和手把子。
然而远在李万春、李少春成名之前,余叔岩在搭由梅兰芳挂头牌的喜群社时,就曾和钱金福唱过一出由老生应工的《葭萌关》,余叔岩饰马超,钱金福饰张飞。时间是1919年3月3日,同晚还有王凤卿的《九龙山》和梅兰芳的《断桥》。
这出老生应工的《葭萌关》和《清河桥》、《绝缨会》、《太平桥》、《战太平》等是属一类的戏。这类戏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又唱又打,如果处处将就,那不过是一出开场戏;可要是处处讲究起来,则是一出精彩异常的大戏了。再有,这出《葭萌关》虽是老生应工,但是剧中花脸(张飞)一角也是非常重要,有唱念做打各方面的繁重表演,非得好角来演才成。当年余叔岩在梅班中与王凤卿的戏码不相重,便各演各的戏。王凤卿的戏路极宽,余叔岩便以许多不常见的戏躲开王凤卿的戏。他对这些戏都认真加工,所以演出效果极佳,颇受内外行赞许。除上述等戏外,其它如《锤换带》、《十道本》、《铁莲花》、《九更天》等等,均有惊人之处。参加梅班,是余叔岩艺术生涯的重大转折。
这出老生应工的《葭萌关》前面的情节和武生的《两将军》差不多,是演马超坐帐、马岱请战、马岱败回、马超出战,与张飞打“快枪架子”后收兵。可是后面就不大一样了。收兵后,张飞有“卸甲”的身段表演,把盔靠全摘了,叠好后放在桌上,露出短衣,戴甩发、系腰包,然后又有“洗马”的身段表演,“遛马”下场。接着刘备上场,将张飞的盔甲取走,意是不让他再出兵交战了。张飞再出来,有“封马(马王菩萨)”和“祭枪”的念白与身段表演。马超讨战,张飞不见盔甲,便与小兵说不穿甲也能上阵。与马超见面后,张飞还有个“哏”:表示不想夜战了,把枪都拿倒了,经小兵提醒后,才恍然大悟般地把枪拿好,与马超夜战。马超用笔眼挝将张飞的战裙(张飞系腰包表示战裙)抓去半幅。张飞再出来时,腰包掖起半幅,说:“不知马超使用什么宝贝,将我的战裙抓去半幅,我不免用无头箭惊吓于他!”便射了马超一箭,被马超用手接住,张飞下。马超见是无头箭,明白张飞无意伤害自己,感激桃园弟兄的仁义,遂收兵息战。
戏中马超戴黑三,先是穿白硬靠、戴虎头盔;夜战时穿白箭衣、外罩黑马褂。此戏和武生的《两将军》相比,开打不多,一般叫“小夜战”。梅兰芳班中的李春霖也唱过这出戏。
清代《车王府曲本》中收有《葭萌关》一剧,余叔岩的演法与之基本一样。
早年时名净何桂山照过一幅张飞戴甩发、系腰包的照片,曾被传为《芦花荡》中张飞的剧照,但实际就是这出《葭萌关》中的张飞。
(摘自 原《戏剧电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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