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北京人艺排演话剧《白鹿原》，作家陈忠实总担心北京人艺没票房。去年年底，陕西人艺版话剧《白鹿原》上演。重病在身的陈老给娃们打气，帮着协调编剧、版权种种事宜。没想到，陕版《白鹿原》很长脸，一举火爆京城。昨日，话剧《白鹿原》主创进京，在文化部参加国家艺术基金的首轮答辩。16日，陕版话剧《白鹿原》将在西安上演，追思、纪念作家陈忠实先生，并由此开启全国巡演之旅，这是陈老的遗愿。
话剧《白鹿原》十年改编路
北京人艺与陕西人艺两版《白鹿原》剧本，都出自中国剧协副主席孟冰之笔。今年3月，陕版《白鹿原》在京首演一炮走红后。无论在北京还是西安，人人见了孟冰都夸：“陕西版《白鹿原》剧本比北京版编得好！”孟冰觉得这很戏剧：“这两版用的一个剧本，编剧都是我啊！”
十年前，孟冰几次来西安见陈忠实，探讨如何浓缩《白鹿原》的内涵。那时，他面对50万字巨著诚惶诚恐，他原想改编成上、中、下三部，做成白先勇版《牡丹亭》那样的连台本戏连演三天，否则，基本难以展现这部书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及人物。但快餐文化时代，浮躁与匆忙的观众很难买账，这一心愿不可能实现。
孟冰开始做减法，最终呈现的剧本凝练得像一部“书摘”，像用话剧书写了一个小说版的目录。孟冰告诉西安晚报记者：“小说深刻通透，剧本是蜻蜓点水。小说代表当代中国最高文学成就，改编得好是原著好；如果不行，是编剧的罪过。如果话剧《白鹿原》中的人物能够用他们的性格、语言、命运创造出一种情境，使观众对小说的精神实质有所感悟，便是我的奢望。”
在陈忠实的协调下，孟冰又无偿启用十年前的本子。但观众对话剧的审美情趣在变，剧本还得调整。孟冰说：“我不敢说我在拿生命改编话剧，但我在完成初稿的一个小时后，因为高血压和心脏间歇（16次/分）住院，那天正好是我48岁生日。”
陕版《白鹿原》忠于“白鹿之魂”
经典原著想在话剧舞台上成为经典，绝非易事。孟冰的思路是忠于原著之魂。“30年中，有30多部文学作品被搬上了话剧舞台。常有人改编时加入了全新的解读方式，这与原著有偏差。我根本无法超越《白鹿原》，我的任务就是完整、准确地表现原著。”
陕版《白鹿原》，忠于“白鹿精神”，更以正宗陕味搞定了京城大腕及观众。看罢陕版《白鹿原》3月进京演出后，濮存昕、郭达、何冰、张嘉译等在《白鹿原》话剧、电视剧中扮演重要人物的大腕们，都给出了“良心之作，超越北京人艺”的评价。因为，“陕西人演《白鹿原》，这事全对了。”在陈忠实生命的最后阶段，他人在医院里，还打电话鼓励娃们“肯定能演好。”陕西愣娃没有丢脸，更没辜负他。
十年前，京版《白鹿原》将白、鹿两家作为主线。这一次，孟冰将白鹿原上下一代的命运做了更多细致的交代：对鹿兆鹏、鹿兆海与白灵三人间的爱情关系等细节，做出了正面的修改及调整。十年前，京版用老腔与秦腔贯穿始终，濮存昕等一众话剧老戏骨与30位老腔、秦腔演员共同登台。这次，作曲赵晓丹通读了若干遍原著，觉得对老腔的使用应当克制。“我仅仅用了《人面桃花》中的四句，给人的感觉隐约有老腔滑过，一如原上的人一个个走了，唯祠堂内魂魄不散。”
记者了解到，导演胡宗琪和舞美黄楷夫到白鹿原采风后，感慨：“白鹿原不是荒蛮之地，是一片养人的关中宝地。白鹿两家代表着关中富庶地区的宗法礼教与文化。”这个理解，让他们在舞美设计中有了对关中大户的精致呈现，还有属于关中文化的内涵精髓。
陕版话剧《白鹿原》剧照 记者 尚洪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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