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即情语——越剧电视剧新作《蝴蝶梦》赏析

戏曲电视剧不是舞台剧的简单搬演，也不是把“话剧加唱”的原则用到荧屏上，成为“电视剧加唱”。她是一次再创作。每一部作品都必须面对这一课题：戏曲和电视剧应该怎样有机结合？日前看了刚拍竣的越剧电视剧《蝴蝶梦》，觉得很有启发。
越剧《蝴蝶梦》描写的是先秦哲学家庄子同他的妻子田氏之间的爱情及其家庭伦理故事。剧作家吴兆芬将相关题材的舞台作品如“庄生梦蝶”“庄子戏妻”“小寡妇煽坟”“大劈棺”等熔于一炉，翻出新意。此番改编成4本戏曲电视剧，又加了一段才女田氏与庄子“老夫少妻”从相识到相爱、相知的过程，为戏的末尾田氏不堪戏弄而出走，做了有力的铺垫。这一做法，就是使舞台剧进一步走向通俗，使之有头有尾，从而适应电视观众欣赏习惯。搞戏曲电视剧是为戏曲争取观众，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要把戏曲以外的观众吸引进来，首先是剧情能抓住他们的眼球。
电视剧导演张佩俐能动利用画面手段，如“蒙太奇”镜头转换切割，使得镜头语言表述得很清晰，同时又显得简练。拍摄中用光也十分讲究，尤其侧逆光效果明显，镜头、画面都显得很精致。在一个动情而曲折离奇故事的“外衣”里，编导逐渐显示娴熟的戏曲手法。该越剧电视剧保留了舞台剧“一人多角”的表演特色。王志萍既扮演田氏又扮演小寡妇，既唱王派又唱傅派；钱惠丽既扮演庄子又扮演楚王孙，既唱徐派又唱尹派。越剧流派在这里得到有力展现。王派演员王志萍所唱的傅派，徐派演员钱惠丽所唱的尹派，均让我们感到耳目一新。该剧唱腔新颖而不失越剧本体特色，尤其是片头的主题歌，作曲家陈钧用的是曲牌“柳摇金”的素材，加以歌曲处理，观众很觉耳顺。与一般戏曲电视剧有所不同的是，该剧更强调音乐性，甚至可以说是在一个音乐结构中所完成的电视剧。
戏曲电视剧不可避免要用实景，该剧的实景做得色彩感很强，很漂亮，有视觉冲击力，与此同时，又有一种戏曲艺术所特有的象征性和韵致。结尾处田氏离家出走，一对佳偶不幸离异了，编剧要观众从中接受必要的教训，于是镜头上出现了漫天飞雪。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景语即情语。《蝴蝶梦》的舞美就是这样，把我们带入了诗化的意境，从而实现情节和情感、内容和形式的有机结合。我们欢迎戏曲电视剧的这一崭新成果，并向志士仁人的不懈探索表示敬意。(记者 陈竹)

(摘自 《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