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绍兴小百花越剧团挑梁小生吴凤花

这是一个“拼命三郎”——在武汉演《白蛇传·断桥》时,一个“吊毛”,胸椎骨折,坚持演完全剧,险成瘫痪。休养一年后,依然戎装上台,“抢背”、“吊毛”,照演不误,就是“先生”范瑞娟也拦她不住。
这是一个“戏痴”——身为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挑梁小生,第十三届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依然长年累月在农村演出,乐此不疲。
这又是一个“弥勒佛”——脸上油彩中毒,妈妈都笑她“包公妹妹”。痛苦几年后,戏自然照演不误,就连她自己现在也常拿这张脸玩幽默。
她,就是吴凤花。明后天在逸夫舞台演完新戏《木兰别传》后,从28日至30日,作为首位被邀请的外地演员,她将在上海作“东方戏剧之星——越剧舞台艺术风采展示”。两场专场,戏票早早订完,不得不加演一场;北京、澳门、香港、新加坡等地的戏迷,在网上订了戏票,将不远千里来申城“观花”。
这次参加“风采展示”的9出折子中,吴凤花功夫下得最多的是《周仁哭坟》。这是一折新排的独角戏,半个小时里,演员要通过大段念白、唱腔表现周仁的委屈。老师朱福侠在戏中用七尺水袖,吴凤花硬给自己加到八尺。20多天里,吴凤花每天排《周》剧四五遍,每次都练到全身湿透才罢休。有趣的是,排演《周仁哭坟》后,吴凤花多年的失眠症竟然不治而愈。 吴凤花的演出,大部分是在农村进行的。有时睡小学生的课桌,早上起来,吴凤花仍能感觉到背上的凹凹凸凸;有时铺张席子睡花岗岩,身上的热气遇着冰冷的石头,都凝成了水;有时则在木板搭起的台上演出,铺着稻草和地毯,踩着高靴,时时得留心脚下的高高低低;有时是在水泥板搭成的舞台上演出,但吴凤花该摔就摔,决不偷工减料。17年来,除了摔伤后休养的那一年,吴凤花一直坚守在艰苦的舞台上。
吴凤花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她在农村临时搭起的舞台上演《盘夫索夫》,满天飞雪让她眼睛都看花了。演出结束后,那戏台竟轰然倒塌。坐船回剧团,身上的军大衣也被冻住了。每当碰到这种困难的时候,吴凤花心里也唠叨“真苦”。曾有人用丰厚的待遇劝她走。“说没动心是假的,但舞台是我的生命。”吴凤花这样说。
谁不爱美?何况站在舞台中央的演员!吴凤花的脸对油彩过敏。但不上油彩就演不了戏。于是“关于这张脸的笑话,就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有一次,与小两岁的师妹逛街,竟被路人当成是师妹的妈妈,让吴凤花哭笑不得。然而,久而久之,生性开朗的吴凤花自己干脆也拿这张脸开起了玩笑。
记得有一次去香港演出,额头全部脱皮,不能上妆。吴凤花只得先用色拉油抹在脸上再化妆。卸装时,脸盘上竟浮满了一层皮。吴凤花见到京剧艺术家尚长荣时,总是好生羡慕:“尚老师,你唱花脸的,脸却干干净净;我这唱小生的,却成了大花脸。” (记者 张裕)

(摘自 《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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