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的脚步 有益的启迪

——青岛京剧院报道之二

封杰

上期，我们报道了青岛京剧院深入体制改革的事迹。引起了全国许多京剧院团，尤其是非国家重点院团的注意。有人认为这使非国家重点院团在迷茫中获得了最实际的鼓舞和有益的启迪。为进一步获得青岛京剧院的“真经”，笔者再次前往探营并跟随剧院到浙江省巡回演出。
浙江省不仅有京剧院，而且他们的特长--越剧更是强势剧种，一个外省的市级京剧院怎么能够打开浙江省的市场，这个谜到底在哪里呢？
“五一”黄金周刚过，8日清晨，青岛京剧院63人组成的大型现代京剧《红灯记》的演出队伍就从院部启程，经过12个小时的长途远行到达了浙江省会杭州市。时逢南方黄梅季节，阴雨绵绵，46天的连续演出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雨天。演员、装卸工、司机、舞美人员每到一个演出点几乎都是冒雨卸车、装台，争先恐后，以保证准时演出。 他们在浙江省巡回演出的《红灯记》从杭州打炮，拉开了序幕。李玉和由吉林省京剧院的倪茂才特邀出演，他的唱、念、做、舞严格遵照钱浩梁老师的传授，为全剧增光生色。同时他为青岛京剧院又带出了一代新“李玉和”——今年只有19岁的苏旭，在师傅的口传身授中，他吐字发音清晰，唱腔规范而富于力度，较好地体现出李玉和的革命气质。小铁梅分别由两个20岁左右的演员饰演，工梅派青衣的赵澜有一条清亮甜美的好嗓子，演唱时不断赢得阵阵掌声，学荀派花旦的万敏表情细腻感人至深，可谓各有所长；张秀晶饰演的李奶奶唱做俱佳，“痛说家史”一场尤其动人，许多观众为她激情的表演而潸然泪下。刘佳扮演的鸠山得到花脸前辈钳韵宏先生的亲传，一举一动都有准纲准谱。其他演员也是个个铆上，哪怕是群众演员都非常齐整，看着醒脾，赏心悦目。应该说是经过了精心排练，严格要求的一台戏，具有较高水准。
既是人捧戏，又是戏捧人，演出场景确实可观。但是这样的演出在全国并不是独此一家，为什么他们就能赢得这里的观众呢？有几个特写镜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到：扮演鸠山的刘佳在演出前两条腿被划破，10公分的口子鲜血直流，大家急忙为其找来绷带、止血药……京剧院的党委书记郭建青亲自跪在地上给刘佳包扎。刘佳伤痛难忍，举步为艰。然而，一到台上，刘佳表演鸠山的转身、跨步、开打等快动作时依然敏捷利索，精彩到位。
我看到：在宁波演出时遇到了名为“珍珠”的台风，当地市民们一般都躲在家里，不用去上班。雨下得很大，风也刮得异常猛烈，演员都认定晚上的演出将会受到影响。不想临“开锣”前剧场内却坐进了7成的观众，演员看到这些顶风冒雨来捧场的知音纷纷落泪了，为回报他们演员更加卖力了。
我看到：由于近1个月的长期演出，加上气候的影响，大家的情绪有些波动，院领导及时召开会议耐心做大家的思想工作，紧张演出的同时也不忘带领大家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5月30日，适值我国传统的端午节，吴平院长提议演职员放假一天。在聚餐会上，领导和大家一起开怀畅饮，笑语连声，其乐融融，说明剧院领导讲究劳逸结合，重视友爱亲情，更懂得革命队伍的凝聚力。
我看到：酒席宴仅隔一天就是“六一”儿童节，这不免勾起几位中年演员思念家庭和孩子来而暗自落泪。张克岱接到女儿打来的电话，那边甜润稚美的话语令他的眼圈湿润了，不过，在与女儿的交谈中觉得她的确是长大了，先前每次出去演出女儿总是百般撤娇使性，这次电话中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这对于作父亲的张克岱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安慰。老天爷或许也感受到了人间真情，转天的2日、3日天空一片晴朗，院领导又抓住这个极好天时带领大家到舟山岛附近的普陀寺观光。
我看到：有家剧场由于尚在装修而无法按原订演出协议接待他们演出，双方坦诚协商，立即与其他演出商联系在就近的剧场补上场次，以减少京剧院的经济损失。“市场经济”这杆秤时刻牢记在心，如果一天没有演出，院里就要搭付1万多元的支出。既然要走向市场，就要按市场规律办事。他们狠抓演出质量，注意艺术的社会效益，也从来没有忘记剧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生存原则。
我看到：他们演出足迹踏遍浙江省22个城市40个剧场，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是当天装台，当天演出，演出两场后当晚拆台运箱，赶赴下一个剧场。由于缜密的演出日程安排，使原本需要两个多月的行程减少了20几天，大大压低了交通食宿费用；他们辗转各个演出码头，装卸台的人员全部都是本团演职员，演员对道具、布景及音响的调试相当熟悉，既精简了人员，也争取了时间，更主要的是前站打得扎实，目标明确，效率明显，周到细腻，避免了许多麻烦，而且应急措施周全，使演出前期工作得到有力的保障。
我看到没有一个京剧院团不说“走向市场”的，可是像青岛京剧院这种大规模的巡回演出却是罕见的。“纸上谈兵”到处有，从一个码头到又一个码头找市场，找观众，青岛京剧院这样的付诸行动是我亲眼得见。总结他们的经验，我还谈不上，但是精兵简政，走出剧院，剧院领导的艰苦作风和体恤下情的做法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6月23日是青岛京剧院浙江行的最后一场演出，大家全部铆上。待最后一场，铁梅找到柏山游击队将密电码交给游击队长后，台下掌声雷动，台上欢呼雀跃，全场呈现一片喜悦的气氛，也为这次浙江行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回到青岛大家只“休整”了两日，又准备奔赴下一个码头——江苏省，继续演出现代戏《红灯记》和《沙家浜》以迎接中国共产党诞生85周年。

（摘自 《中国京剧》杂志 20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