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争锋”捧红了两拨戏迷,一拨是威胁评委、横行化妆间的上海“范派”戏迷,而另一拨则是规模最齐整、装备最专业的嵊州戏迷。“出名”的方式不同,得到的待遇自然判若云泥,前者已被诸多名家和戏院列入了“黑名单”,后者则在网络和坊间得到了“新标杆票友”的称号,在向来各自为阵的戏剧界,这样的高帽实属难得。
前几天,记者特地赶赴“越剧之乡”嵊州,在这个“3岁就有孩子哼越剧”的地方,戏迷们膜拜和追捧越剧的“潮方式”,正急速地让这一古老剧种,发酵出年轻蓬勃的气息。他们会像驴友一样,在网上聚群,然后玩到哪儿唱到哪儿;他们花3000块钱买的戏装,价格直逼杭州大厦的奢侈品。正像嵊州越剧团团长谢顺泉说的那样:“这批人,推着越剧变年轻。”
年轻、多金、工作还要有闲越剧铁杆新戏迷更新换代
嵊州的戏迷有多专业?翻开票友钱玲玲的包――考级教材、复读机,还有齐整的卡带,单就这些装备,你恐怕怎么也推断不出她那酒店餐饮经理的职业。“她的唱功,不比一些专业演员差。”这是谢顺泉的评价。
钱玲玲的年收入接近7万元,在嵊州,属于绝对的白领水准。“现在的戏迷,需要有的经济基础比以前更高了。”“越女争锋”在杭州比赛的一个星期里,钱玲玲去看了4场,每次都是下午开车到杭州,看完再开夜车回嵊州,“光汽油费就不知有多少。”还有些嵊州戏迷,干脆就花上1000多块钱,在杭州包房。
如果换成以前的老太太戏迷,肯定吃不消这么烧钱看戏,所以,嵊州戏迷的“核心铁杆”,实际上已经“换代”成了钱玲玲这样的中青年――有钱,工作也能有闲。
谢顺泉告诉记者,戏迷队伍里,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个体户,从领带业到五金业,不一而足,“家庭作坊的模式,也让他们的作息更自由。”
经济上的相对宽裕,反倒让他们更“放得开”对越剧的热情。因为嗓子好,钱波在嵊州被称为“小赵志刚”,这个男孩,是一家电机厂的老板。钱波光是帮戏迷朋友刻伴唱的碟,一年就报废了好几台刻录机,“都是小钱,大家开心就好。”钱玲玲比较挑剔,音像店里买的碟她瞧不上,就跑到专业录音棚里,出钱让人帮自己做伴奏:“1500元一首,不还价。”这样的伴奏,她一年做了5首。
“现在的戏迷,不是光在底下看看就满足的,他们更需要参与的主动权。”谢顺泉说。小屠是幼儿园老师,2500元、3000元的专业戏服,她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家里有个柜子,里面挂的全是戏服。”她甚至和钱玲玲商量着,想凑钱买一顶“水钻包头”,“4000多块,连专业剧团里都没几顶。”
网聚、贴吧、聊天室的“虚拟演出”网络成越剧迷的“新纽带”
在嵊州,每到晚上通常都有10―20个戏迷角在活动,而民间剧团更是多达120个之巨,这在其他城市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民间剧团的演员,几乎都是戏迷出身,“他们更多的是在基层农村演出。”谢顺泉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光在温岭就演出了有800到1000个村子,“每年演出400、500场的量,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这一传统方式,正因为网络的介入而愈来愈有“时代感”。像时下流行的驴友一样,小屠告诉记者,他们现在每两个月就要搞一次大型网聚,跟全国各地的越剧迷“玩并切磋着”:“今年已经去过石浦、绍兴、上海,而外地的戏迷也来过嵊州好几回了。”
通常的流程是,先招待外地的戏迷吃饭、一日游,然后找个地方搭台唱戏,包括化妆、穿衣、串节目,全都由戏迷自主协调完成。因为有网络上的“铺垫”,大家见面后丝毫不会有疏离感:“有时候配合起来,就像练了好几年‘龙凤配’一样。”
早几年前,越剧迷间还流行书信交流,而在嵊州戏迷群中,这一方式已逐渐被“贴吧”所取代,“越女争锋”排位赛结束后,钱玲玲半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爬到百度贴吧里跟帖:“大家都在批判上海的那些戏迷,我也赶紧去掺和一把。”而小屠的QQ上,总共有10个越剧群,“全部回一遍,起码也要10分钟。”
现在,钱玲玲、钱波和小屠,又迷上了在聊天室的“虚拟演出”,像UC和“学聊”,每个房间最多能挤进170人,“摄像头对准自己,就可以开唱了,就像开个唱一样。”小屠说,就算在聊天室表演,也不一定每次都排得到号,“越剧在网络上的普及度,是很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陈宇浩)
(摘自 《今日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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