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先垫了块怀疑的基石,去看小百花越剧团的《藏书之家》。越剧,这种用吴侬软语唱出来的戏剧,想突破它才子佳人的宿命,展现更宏大的主题是否只是好高骛远?新创作的剧,作者是否有足够的文化底蕴?对于国内剧团的“创新”,我没法不报以最不信任的揣测。
茅威涛的出场让我有些微幻灭的感觉,记忆中那个俊俏的梁山伯确实老了,但很快,她用她的表演震撼了全场。越剧其实还是儿时听过——我们安徽人比起自己的黄梅戏,都更爱听越剧,因为黄梅戏唱的是草根的爱情故事(不是在打猪草,就是你耕田来我织布),而越剧唱的全是些富贵人家的风花雪月——所以,唱的到底如何,我倒是不敢造次妄评。
对舞台感染力,给这台剧打十分也不为过。故事讲的是天一阁主范容在明末乱世中,倾家荡产为保住天一阁万卷藏书的一段经历。不是没有值得商榷的唱白,可它能让人沉浸,乃至感动,能把整个剧场带进另一个时空进行一场旅行。作为一出新创作的曲目,是非常成功的了。
舞台和服装的华丽,在国内的戏剧演出中,应该是极为少见的。茅威涛曾说有意将小百花打造成中国的宝冢剧团,这话让在北京混久了的人听来,觉得不过又是一句忽悠。可她确实是这么做的,整台剧看得出来在布景和灯光上花了不少的心思。连小生的服装都很华美,旦角们的就更不用说了。
观众有一半以上都是上了年纪的,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围在台前不肯离去。茅威涛把一种差点变成记忆的艺术复活在舞台上,而且找到了让它继续生存下去的力量。应当对得起大家为她驻足如此之久。
(摘自 《华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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