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楼低调重开 但粤剧没了

广州百年餐饮老字号荣华楼自去年8月起因经营不善关门歇业，经历了近半年的纷扰后，这家老字号茶楼于1月3日低调重开，但原本作为粤剧老茶楼标志的折子戏舞台已经被拆除，有食客担心，这家广州最后的百年粤剧老茶楼恐怕从此消失。

荣华楼还是广州最后一家百年粤剧老茶楼。本次接手荣华楼的是广州餐饮连锁企业“点心皇子”。3日中午，记者来到荣华楼，发现整体风格现代，二楼原本作为粤剧老茶楼标志的折子戏舞台已经被拆除。至于以后是否会继续保留粤剧特色？荣华楼的经营人员拒绝回应。对此，有食客不无惋惜：“就餐环境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如果没了粤剧舞台，荣华楼还是荣华楼吗？”

城中媒体报道，荣华楼低调重开，但已无粤韵。拥有137年历史的广州老字号荣华楼一度被称为“唯一可看带妆折子戏茶楼”。去年8月荣华楼关门歇业，今年1月3日重开。重开的荣华楼尽管已是下午1时半，仍然人声鼎沸，二层90多个座位一座难寻，要搭台才能坐下，与歇业前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重新开放的荣华楼虽然少了粤韵缭绕，但是宾客如云还是值得祝贺！毕竟世界事大莫过于食饭，开张事大莫过于生意。况且广州能够边叹茶边听粤曲的茶楼酒馆还是有，只是少了一间而已。

老字号也好，新店新张也好，讲到底只是四个字：适者生存。若然边看折子戏边饮茶能够招徕茶客，这折子戏绝不会收场，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变化。这样讲好像好残忍没有人文情怀，但是茶楼就是茶楼，这个身份决定了你必须遵从市场的规则，市场不会对任何有老字号资格或者传统文化因素的商号施与任何出于人文或者艺术理由的豁免。自由竞争的规则自然包括了最不自由的前提，谁都不能为所欲为。

值得探究的倒是同属地方戏曲，苏杭京津沪皆有昆曲茶座京剧茶座相声茶座，有的还相当火爆，一票难求，为何粤曲粤剧在广州茶楼的处境如此惨淡？老话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粤曲粤剧在茶楼中不招待见，折射出来的是粤曲粤剧在广州的处境。至少不像想象中的风光。所谓市场的选择无非就是消费者的选择，更加残忍而直截了当地说，粤曲粤剧正行走在被抛弃的路上。前几天我收到风说，有当年做粤剧戏服顶尖的店家也面临关张了……

说回荣华楼。读者诸君必须记得，这只是一间茶楼而不是一座戏院。无论如何热爱，粤曲粤剧折子戏只是招徕茶客的手段而已，虽然客观上也起到了弘扬地方传统文化的作用。要求一间茶楼担当起这个社会文化责任是不公平的。绝不可以说在荣华楼听不到粤韵它就不是老字号了。虽然感叹荣华楼粤韵的散失是一件发乎于心的事情。说不定新荣华楼赚了钱之后，出于商业发展的需要会重开粤剧折子戏，重新让茶客听到妙不可言的粤曲粤韵。但哪怕这一天到来，它要做的也只是餐饮而已。

有一个现实无法回避。在苏杭京津沪听昆曲京剧相声的人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游客。其实他们并不懂更谈不上热爱昆曲京剧相声，只是慕名而去，只是把昆曲京剧相声等看做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符号，或许只是因为时尚。而问题正在这里。粤剧粤曲远不是时尚。恕我直言，迄今为止粤曲粤剧还只是人又老钱又冇的老人家们的爱好。因此才有荣华楼低价茶位附送粤曲粤剧折子戏还难以为继的穷途末路。与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去向对粤剧粤曲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去做普及，与其把振兴粤剧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不如利用商业的力量去把粤曲粤剧做成时尚。若然真有粤曲粤剧成为广州城市文化和城市生活的时尚这一天，我看不止荣华楼不止老字号，不知道有多少茶楼酒馆没有粤曲粤剧都不好意思开门迎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