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化艺术档案成果展落幕
珍贵的文化艺术档案,不仅是文化艺术活动的历史见证,也是民族文化的根脉。
北京文化艺术档案成果展日前在首都图书馆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悄落幕。在门口值守的保安说,这个展览的观众非常少,除了开展那天最热闹,随后就很少有人前来观看,大多数人都是匆匆路过时瞥上两眼。其实不仅文化艺术档案展受冷落,平时存放在各个艺术院团的文化艺术档案也因为许多人没有真正意识到它们的价值,而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 尘埃中的“头面”
推开北京河北梆子剧团艺术档案室,20多平方米的房间,挤着四五排书架、几排档案柜,屋子中间还有一张办公桌。书架上有的是纸页发黄发脆的老书,有的是已有几十年历史的剧本手稿、曲谱,有的老唱片只有封套里面却是空的或是只有唱片却没有封套。看上去已经好久没人动过它们了,轻轻一碰就扬起好多灰尘。
一副依稀看得出过去还很精致的“头面”,随便地放在一边。梆子剧团工作人员介绍,这是该团第一位团长、著名表演艺术家李桂云的“头面”,至少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头面”上还有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的“点翠”。按理说,这个“头面”对于只有五十多年历史的河北梆子剧团是很重要的实物档案,却被如此随意地放置,渐渐失去最后的光彩。河北梆子剧团负责人解释说,他们也知道这些资料很有价值,但剧团经营困难重重,因此在艺术档案的管理上也捉襟见肘,没有更多的人力、财力来做这项工作。
北京市艺术研究所工作人员吴国璋曾协助中国木偶剧院整理文化艺术档案,让他痛心的是,近几年那里的文化艺术档案工作急转直下。过去,连一块剧院旧址的砖头都保留得很好,但后来他们去检查时,原有的艺术档案室已经对外租赁,艺术资料也被打包装箱,堆放在角落里。珍贵的木偶被放进大仓库,每年只有趁春秋两季晾晒时才能“透透气”。
■ 故纸堆里有故事
文化艺术档案是民族文化艺术的历史记录,是文化艺术发展、开发利用的宝贵艺术资源。但由于北京文化艺术档案工作起步较晚,有些院团对它的意义、价值都不了解。在收集此次文化艺术档案展资料时,有些院团把现任总经理与领导的合影交了上来,让筹备展览的工作人员哭笑不得。还有些单位自己没有收集相关档案,在参展时反过来向展览承办方北京市艺术研究所要资料。
除了作为历史记录,在那些发黄的手稿、磨旧的行头里还记录了许多故事和变迁。
北方昆曲剧院保存着一套新中国成立之初制作的黄金蟒袍,这件蟒袍可以说是党和国家领导人重视昆曲传承的最好证明。1957年北昆建院时,周恩来总理在物资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特批给北方昆曲剧院26两黄金,做了十件蟒炮和十件靠,现在只剩了这一件。
在梆子剧团的档案中,可以看到一本上世纪50年代手写《春草闯堂》的生词注释剧本,里面对剧本里的很多词汇作了详细的解释,比如“世态炎凉”、“水落石出”等。因为当时的演员都是旧社会过来的艺人,文化水平不高,需要一一解释,而今天的演员再也不需要那样的注释本了。
谈到文化艺术档案整理工作的重要性时,吴国璋很动情地说:“今天的文化艺术档案其实就是明天的文化遗产,因为前人不够重视,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繁重,但不能再让后人替我们整理了。”
■ 档案馆可建在剧场里
北京市艺术研究所所长助理张燕鹰介绍,文化艺术档案管理有三大要求,集中统一、安全管理、有效利用。从这个角度看,梆子剧团、木偶剧院、北昆等十几个文化艺术单位的文化艺术档案保存几乎没有完全合格的,那么多的珍贵资料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家”。
要保护和利用文化艺术档案,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建立文化艺术档案馆集中管理。上海、浙江、江苏等省市的相关工作已启动多年,上海1987年就建立了文化艺术档案馆,经过20多年的努力,已经积累艺术档案35万卷。但目前在北京建立文化艺术档案馆,既缺乏场地,也缺乏专业人才。艺术研究所建议,应在现有基础上加大经济投入,添置数字化设备,加快文化艺术档案数字化工作,加强档案管理人员的职业培训。
文化艺术档案记录了文化艺术的发展历史,它们不应该只是躺在库房里睡大觉,而应该通过展览、讲座等方式与社会公众亲密接触,让人们了解我国文化艺术建设的累累硕果。这方面北京人艺做出了积极探索。2007年,他们利用院内的文字、图片和实物资料建成了人艺戏剧博物馆,并免费向观众开放。每天演出前,都会有许多观众先去博物馆转转,看看那些老物件,了解一下人艺的历史。有专家呼吁,有固定剧场或场所的院团可以参照人艺经验,比如木偶剧院的各种资料足以组建一个小型的木偶博物馆,如果在剧场设立一个小展厅,一定会受到欢迎。
(摘自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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