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

改革开放初期是戏曲复兴的时期,如今活跃在台上的各剧种中生代演员,均是那时成长起来。程臻和吉燕萍同龄,报考上海戏曲学校沪剧班都因为父母熏陶以及茅善玉沪剧电视剧 《璇子》影响。这一年是1987年,沪剧戏迷众多之时。1992年毕业,她们却受到了市场化大潮的冲击。拿着最初100多元/月的工资,她们坚持了下来。

程臻:转行不难,但我不图财

由于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相继离开,上海沪剧院存在着一个颇为尴尬的现状――青年演员中,能露个脸的小生只剩下朱俭一根“独苗”。于是要排花旦小生的对手戏时,选择少之又少。

程臻说,的确有几个条件不差的男生选择了离开,他们的理由情有可原――经济考虑。相比女性,男性经济压力更大,单靠演出,实在是发不了财,“收入低一点,当然也不是不能成家立业,但毕竟生活质量下降”。沪剧院演员的收入和其它国营院团一样,分基本工资收入和演出费两部分,基本工资非常微薄,这个数目是按照职称级别来算的固定收入;演出费的高低则要看演出的角色和个人资历,按演出场次来算;而广告和走穴,那都是明星级演员才有的机会。

1987年到现在,程臻入行超过20年,这么多年来,她放弃过不少机会,只是为了全身心唱好沪剧,“转行不难,但我不为利。20到30岁期间,我一门心思扑在沪剧上,真的是对它太有感情了。不过我现在想法有些改变了――多接触其它领域、多积累、和时代接轨,这些对你是有帮助的”。最近,程臻的“跨界”表演是加盟沪上颇有人气的情景剧《噱占上海滩》,不过,她觉得自己的文化修养还有待提高,“读戏校期间,我们主要是专业课,文化课比较欠缺。现在,演出和其它杂事比较多,去年一年就有130多场演出,导致没有太多时间充电”。

吉燕萍:心被孩子扯走一半

和她们聊天,发觉赵隽晴和王丽君两位80后习惯普通话,就算一开口是上海话,说着说着也会不自觉地转成普通话。

相比而言,吉燕萍和程臻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不过她们也承认,以往不成问题的语言,如今在沪剧的流传过程中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吉燕萍是有个上小学一年级女儿的妈妈。她说,自己整天在台上说上海话,回家却不得不经常得用普通话和女儿交流,“当然,我也会和她说上海话,她也听得懂,但不怎么会说。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小朋友们在学校被要求说普通话,老师也可能不是上海人,他们的上海话自然都说不好了”。

回忆起当年入行的情景,吉燕萍说自己从小喜欢唱歌,在父母的支持下去考沪剧班,结果还经历了一番小挫折,“第一年没过关,直到第二年才考上”。毕业后,社会上太多新鲜事物一下子冒了出来,选择进入上海沪剧院的她“收入少,演出机会少”,还看到别人“出去唱唱歌、拍拍电视剧”,但为了喜欢的事业,她还是选择熬下去。

之后有了女儿,心被孩子扯走了一半,“现在有了家庭,不少心思就会花在小孩身上,毕竟家庭角色不同了,这是我的责任”。不过,碰到排新戏,还是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孩子不用我带,让我放心扑在戏上”。

80后

和其他80后相比,她们没有什么不同:爱看漫画、乐衷于在开心网上“偷菜”……不同之处在于,从事了一份有点“冷门”的职业。

如果不是读了新泾中学沪剧特色班,她们也许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对这个行业陌生而缺乏兴趣。同学之中还在唱沪剧的已寥寥无几,因此,上海沪剧院去年专为她们排了一出大戏《姊妹俩》。

赵隽晴:同龄人不识沪剧

“第一次正式上台感触很大,是初二和邵滨孙老师同台演出,我还紧张得腿发软。”赵隽晴说,从小没接触过沪剧的她吹过笛、参加合唱队,小学毕业后想唱歌,结果误打误撞来到了新泾中学沪剧特色班,突然发觉“沪剧完全不是原先我想像的那样”,之后唱得多了,才慢慢爱上了它。中学毕业前夕,戏校来招生,妈妈帮自己报了名,结果爸爸反对,一问她的意见,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沪剧。

进戏校后,爸爸态度有了转变,“以前家长会都是妈妈开,后来爸爸主动要求来开家长会了”。一次比赛前,赵隽晴爸爸过世了,走之前关照她要好好唱,“我听了爸爸的话,虽然他不在了,我还是参加了比赛,并坚持到了现在。院里人手不多,我去年也有120多场演出呢,主要是下郊区”。

沉重往事并没有让赵隽晴性格阴郁。她爱上开心网,聊天、传视频不亦乐乎,也爱看韩剧。不过和同龄朋友们吃饭聊天,她也曾遭遇过尴尬,“80后的朋友不少都没接触过沪剧,有人甚至会对我说‘这是什么’,语气不是很褒义。不过,前段时间因为电影《梅兰芳》的缘故,还有一个大学生朋友问起我沪剧的情况,表示要来看演出呢……”中学的同学们如今不少已是公司白领,同学聚会时也会说起当年练功的场景,沪剧对他们来说,只是一项可以在公司年会上秀一秀的个人才艺了。

王丽君:不让沪剧和时代脱节

王丽君曾经因沪剧而哭过鼻子。“刚进中学沪剧班时很不适应,因为半天读书半天学戏,往往国定假日都不能休息。那一次,学校搞‘14岁生日’活动,我因为被沪剧老师关着不能和同学们一起去玩,非常难过,还被骂了一顿,结果哭着回了家……”

当初她是沪剧院定向培养的学生,毕业前对是否将沪剧作为终身职业的问题,还是挣扎了一下,“毕竟我们这一代诱惑太多了”。现在从事这个行业,她还是坚持称自己只是普通人,“别人把我们这个行业特殊化了,其实我们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呢?其它单位会发生什么,我们这里也一样啊,比如办公室恋情”。

而如何兼顾老观众和新观众,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个矛盾。去郊县、社区巡演时遇到的多是白发老观众,他们中意的是《罗汉钱》一类的传统戏;在逸夫舞台这样的剧场演出时,要吸引年轻观众,服装、化妆、舞美必须美轮美奂,甚至得加入流行歌曲、国标舞等时尚因素。观众明显的两极分化,年轻人王丽君还是倾向于改革,“还是尽量不要让沪剧和现代人、现代社会脱节吧。当然,我是演员,我们职务分工明确,很多想法我们演员只能提意见,供导演和领导参考”。

此外,和京昆的网站建设、论坛交流相比,沪剧院的网络平台尚不够成熟,而前两者已经利用起网络,吸引了一批高学历的年轻粉丝。(记者 朱美虹)

(摘自 《新闻晨报》)

点赞(0)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立即
投稿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