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种种原因,京剧——艺术界彪炳一时的巨人,经过长途艰难跋涉,尔今僵坐在海边沙滩上,犹成了一尊古罗马的雕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般,一动也不动。它也许走不动了,也许永远停滞在这历史的时间段上。 痴迷的崇拜者们,一直陪伴在巨人身旁,他们反复抚摸这青铜塑象般的身躯,察看巨人身上那怕一个小点、一个印记。由于痴迷,他们无暇顾及其他,似忘情般地生活在无极世界中一般。
他们的忘情和痴迷,让人肃然起敬。因为他们颇有信仰:“信仰是人们所必须的,什么也不信的人不会有幸福”。维克多·雨果说得好。他还说:“此外,在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幸而不会在十九世纪留下痕迹的时代,多少人低着头,鼓不起劲的时代,在这个充满了以享乐为荣,以追求短促无聊的物质受用为急务的行尸走肉的环境当中,凡是离群遁世的人总是可敬佩的。修院是退让的地方。意义不明的自我牺牲。总还是牺牲。把一种严重的错误当作天职来奉行,自有它的伟大处。”联想至此,笔者对于论坛上一些尊辈长者,对京剧艺术如此痴迷,如此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摸索,是钦佩之至的。
也许,他们痴迷于京剧那种细小的,似对“微观世界”般的研究,在常人看来简直荒诞不经,觉得绝无探求的必要。有时笔者也会不自觉地承认这一点。但是,一旦想到他们态度的诚恳,探求的认真,就只凭这一点,笔者还不能不再用肃然起敬一词来加以肯定。 而且,这让笔者沉思在维克多·雨果那段笔者熟知的,而又反复思索的话题:“民主的伟大,便是对于人类的一切,什么都不否认,不诬蔑。紧接着人权,至少是在它旁边还有灵权”。“压制狂热,崇敬无极,这才是正道。仅仅拜倒在造物主的功果下面,景仰八方围拱的群星,那样是不够的。我们有责任:替人类的灵魂工作;保护玄义,反对奇迹;崇拜未知,唾弃邪说;在不可理解的事物面前,只接受必然的;使信仰健康起来;扫除宗教面上的迷信;清除上帝左右的群丑。”请原谅笔者的用典过多。老实说:笔者很清楚,来到这样一种坛台上,诸君的水准和格调,都要比笔者高;对摘落的内容,比笔者有更深层次的思考。甚乃深化为自己的思想,并成为诸君作文的主题。
“巨人僵坐在海边沙滩上,手支着头,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思”——笔者要说的第二部份人:他们不如前者如此痴迷。但是,他们也没有旁观。他们也在思想,如何让这巨人站起来,离开这危险的低地,海啸也许会重新扑来。他们也深情地关切着,可面对如此硕大无比的巨人,似蚂蚁般的营营众生:一愁莫展!
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想到了美国佬的银河c--141飞机,海滩,无有可供降落的机场;用阿帕奇直升机?这武装到牙齿的铁家伙也不成,载重量自顾不懈,怎吊得起这巨人庞大的身躯;用无极世界的UFO,方园几十公里的飞碟,将可以把巨人轻轻地吸起,送到戏曲“极乐世界”的高台上。愿那里有红太阳的高照;有改革开放的机遇;具备三个代表的先进思想。善良的人们,殷切地希望能从此得到上述的滋养,可巨人能健康地复苏?这一切,仍将是未知世界一般。
巨人僵坐在海边沙滩上,手支着头,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思”——来到海滩边上,不只是上述两种人,话剧界的大导们也来了,他们带来了清醒的目的:似宇宙人一般,悄悄从巨人足掌上铲下些细胞组织,匆匆带回去和话剧的DNA作配对,希望克隆出一种崭新的艺术形色来。牌子打的是京剧,灵魂则是话剧的本原。这些经过时尚反复锤炼的家伙,非常聪明、也很果断。首先化大力气,大搞社会轰动效应的举措,反复张扬自已的所谓前卫意识,大胆修正古人的作品,推翻原有的思想体系,让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粹和优良的道德思维模式,由他们来任意更改。让赵氏孤儿呼喊出:“我不认帐!不管有多少杀人命,跟我也没有关系”!这不等于在说:你们有仇,关我屁事!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已!
您不佩服他们还真不成。从戏曲界搬过去,变成了如此模样!京剧院内他们又窜来窜去;排练场上他们在指手划脚。无能的京剧界啊!怎会如此迷信他们?他们行内,早己破落到似旧时代陕西窑洞口晒太阳的贫民,翻转他们的破棉袄,捉着白虱呢!
笔者鄙视这些时尚的投机者,但佩服他们的强悍;笔者哀叹戏曲界的萎缩,但同情他们的无奈。而痴迷于京剧的先生们,似乎毫不在意于时尚的贪婪和丑恶,一心一意地在不断探求和摸索,他们对京剧艺术的执着和认真,犹是向着未知世界的祈祷,这种坦然,似不入世俗的境界,不正是我们灵魂应该追求的归宿!
“巨人僵坐在海边沙滩上,手支着头,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思”——笔者真诚地钦佩这些位痴迷的先生们,他们似是未知世界的探索者,让笔者肃然起敬!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5年2月28日13:54:11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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