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
望七之年,观时世特有趣,世故阅人,告诫凡事通达为上。因此,切莫去与官场中人论升迁;切莫去与改制转型的厂长书记儿谈下岗;切莫去与宗教界人士谈信仰,何为?彼皆性情中人,胜汝多矣!涉及观赏之戏曲,新编愈来愈陌生,似近异邦之希奇古怪;传统留存多少唱片、磁带、光碟,尽够终生品尝,留下多少时间尽可瞎扯扯!
瞎扯扯!扯到了一件事,闲来无事听听京戏,每每一句唱词传入耳膜,似九曲桥头进得半曲,立判曰:新编的!判断之确切,百发百灵!为何?多少时日,友好闲侃,信口揣摩,甚有同感,但不得甚解?笔者当以至诚之心,聆听坛上尊辈长者教诲,让洒家茅塞顿开!
为免在下老迈昏庸,脑袋旧货积压过多,迷信传统顽固不化,笔者先自作况钟拆字先行,自摸一番,猜度其中因果,听京戏一句、句半,立判曰:新编的!原因是否出在新编戏与传统戏编唱的曲谱音律的不同上呢?跳跃的、断续的、压抑的、激昂的、颈脖硬挺的、泪儿滂沱的新编戏,为着突出人物的性格,释放人物的情绪,演出人物的个性,因此,谱曲律音不能违背预设的时尚风格,免予违背戏曲“现代的永恒”。这与老家伙们听惯了传统戏平仄有序,压韵合辙,抑扬顿挫、摇头晃脑、悠然自得,偶儿的铁马金戈,也显得疾风有律,就大不一致了!
那么,在笔者说来,听京戏是听那么一个味!这“味”似醇酒,可以令旧人醉,亦可以令新人厌,以口味不同而别!古今有爱听京戏的,有爱听梆子、秦腔的,有爱听绍兴戏,乃至绍兴大板的,再向南有粤剧,那广东佬的玩意儿,爱好的人也多了,今人持改革观念者,能大一统否?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来,照笔者感悟所言,听戏恰似辨滋味,这中国人的口味,麻辣甜酸咸各有所喜,各有择重,但每个中国人都承认在吃中国菜才行。而在京戏这盘菜中若羼入了奶油、黄油,再撒上洋人的调味品,舌尖一碰,味儿异也!成了洋腔怪调,才无怪乎笔者述:“每每一句唱词传入耳膜,似九曲桥头进得半曲,立判曰:新编的!判断之确切,百发百灵!”人种不同,口味不同,用不着睁开眼睛,嗅一嗅,品一品,尝一尝,观念各异矣!信然!
尔今的新编戏似打翻了中西厨房的调料,拆烂污的厨师胡乱羼合佐料,烧出来一盘盘菜儿,不是中国人爱吃的美味佳肴,色香味形怪怪的,似“法国大菜”,要用刀叉,这菜、这吃法怎么会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呢?笔者是泡粥酱菜辈,当然更不喜欢。
那么什么才算真正的京戏呢?什么才算似物种繁殖,不会生出一个“不象爷,不象娘,恰象了隔壁张木匠”的怪事儿来呢?在这一点上,京城里有一位学者,开了个很不好的先例!他形容京戏和其他剧种的杂交,举了个“狮虎兽”的杂种为“佳例”!看来这位学者“毛选”学得不错,毛曾曰:“非驴非马成了骡子也不错”。可那是负重载物的牲畜而言。这位学者的“活学活用”,要末是书呆子,要末是太活络了!而终然京剧与话剧,京剧与歌剧、京剧与蹦蹦,京剧与绍兴大板杂交,出来的杂种儿也只能叫“京话剧”,“京歌剧”,“京蹦剧”,“京绍大板剧”,叫什么“新编剧”,加一个“新”字,杂拌仍旧是杂拌,怎能让人信服呢?怕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那京剧不可以吸收其他剧种的长处了?当然不是!但有一界限,不可“丑女效颦”,莫要弄巧成拙!尔今是东家女儿高挑儿靠腰身旗袍好看,赶紧照样儿往一米五“柏油桶”身上套;西家男子一米九穿得铁片金锁象骑士,赶紧照样儿往一米六的精瘦儿身上裹,京戏的改编实在似耍猴,哀哉乎!
“民以食为天”,笔者倒不是提到了京戏谈品尝,独想“触祭/吃〔吴语中最让人费解的方言〕。”讲京戏与果腹拌在了一起,笔者只是想少费点口舌,纠缠京剧、话剧的,回到人生的本源,剥去了“伪装”,看得清楚些!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6年7月26日12:14:51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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