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大实话——鉴赏品味艺术不同于体育竞赛

之所以提出这个论点是有感于日前论坛上众人争论的一个话题:王珮瑜比孟小冬如何?由此又想起不久前论坛上曾经争论于魁智比杨宝森如何?还有李世济比程砚秋如何?……

我总以为这类问题很没意思,根本没必要提出来,更不值得为此展开争论。理由是:京剧是艺术,鉴赏品味艺术不同于体育竞赛。

体育比赛往往只比某一个单一的方面,高低胜负可以一目了然。跳高比赛只比谁跳过的横杆高度最高,至于姿势,只要不犯规,就不过问了。跳高冠军不一定是跳姿最标准的,甚至可以说不一定是跳的最好的,但一定是当场跳的最高的。足球比赛的胜者,一定是当场进球最多者,但不一定是球踢得最好的。体育比赛一定能比出胜负来,但还不一定能比出真正优秀的运动员来。看看奥运会的记录,不断被新人打破,欧文斯如果复出,肯定连决赛权也拿不到,但人们依然认为他是奥运史上最优秀的运动员。

京剧艺术的构成太复杂了,不可能来一个单项比赛,例如:扮相还要再细分——眼睛、鼻子、嘴、脸型、五官搭配、……；唱工再细分——嗓音、调门、音色、音准、咬字、运腔、技巧、感情、……每一细则或许有的还可以有客观标准，容易分高低，但有的仍含有许多主观因素，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至于综合评价则更加复杂了，很难像体育比赛那样简单地排出绝对的名次。旦角中梅兰芳数第一吗？据说他承认《春秋配》唱不过黄桂秋。老生中马连良如何？据说《打登州》（《三家店》）唱不过周啸天，谭富英在后四大须生中名列第二，但他告诉马长礼《文昭关》还是要向杨宝森学。京剧老生主流派从谭鑫培到余叔岩以至杨宝森，肯定是向前进步了，但余先生绝不承认自己超过了谭，杨先生则说自己是不够格的余派。后人可以凭自己爱好选择自己爱听的对象，但不必非要把他们摆在一起比什么高低。余叔岩再好，也是从学谭中升华出来的，杨宝森的好，也在于他是规规矩矩学余而加入个人音色。艺术的特色不是简单的第一第二所能形容的。

至于当今的王珮瑜等，与前辈大师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充其量可以算是优秀的学员，拿学员与大师去比高低，未免有点滑稽！

本贴由撕边一锣于2003年8月09日10:16:32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