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傍坛台（下）

04年7月29日，坛上有白岩先生问：谁能介绍一下京剧的板和眼！一位尊敬的JYL先生用“说来话长”的题头作答。又有先生问：鼓师敲的鼓点和打的板一下一下的都代表什么呢？JYL先生用“代表板眼”的题头作答。又问，先生曰：信己发，我在江南。JYL先生特为发信告及。有小晋先生发出感叹曰：JYL你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长见识！交往本可告一段落，又有某发问：两个气口之间的腔的板数是怎么定的，一个字该唱多少板怎么定。JYL先生回答了这么一句话：“这令我想起了列宁同志的义举话”。提问的提得“甚深奥”，似乎涉及到音乐设计。JYL先生用典我感冷僻，也未弄懂。JYL先生原本是回复后生辈京剧场面的基本知识，这节外生枝，且置一旁。笔者记下了JYL先生两段言词，简略重述如下：对于皮黄板式，起隋唐，发展于宋，成熟于明。鼓板一为击乐，二为器乐。板：示板位，相当于西乐小节线内首拍。无论西皮在眼上起唱，二黄在板位起唱，落音必在板位上。西乐强调第一字，中乐更注重句未字，与诗性有关。眼：（击鼓）字眼位，西乐弱拍或次强拍，只是未必弱。鼓于板各种配合，形成对不同板式的节乐，（起指挥作用）。如一板三眼，相当于4/4拍。一板一眼，相当于2/4拍。当然存在着有板无眼的摇板，没有板眼的散板。JYL先生的回复是如此简洁明了，深入浅出，绝无宏词。可见先生水准非同一般！而更可贵的是JYL先生诲人不倦，提携后进的精神，笔者深感佩服！在任何场合下，，这样的先生和长者应该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在当今这个时尚泛滥的社会里，许多传统的思想与传统的艺术都受到撞击和考验。在京剧论坛上，既要具备对京剧艺术的深刻了解，甚乃实践能力；还能接触新潮的电脑，用键盘表达自己的思想和理念。这样的一批尊辈长者、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可以说是时下硕果仅存，委实不多的了，因此非常可贵。似JYL先生谆谆指导后进的举止，从中迸发的火花，令笔者肃然起敬矣！ 而因此引伸出第二个话题是：笔者在网上看到，近两年戏剧界头面人物，曾对有关戏曲大制作开过一个座谈会，老一辈的刘厚生先生的发言，文字记录极简单，笔者用三个字就可以概括：试试看！孙毓敏也参加了，她对于大制作和传统戏：对开！余者几位专家学者，担任着一定权位的，少不了套话占了一半。轮到徐城北先生发言，文字记录的,是他谈了传统和杂交。大意是：国外有新物种，是狮子和老虎的杂交。产生了一个新品种：狮虎兽。随即引伸出中国京剧和国外题材的杂交，徐城北先生考证发现，这样的杂交所产生的新品，认为是一种优生，而大加赞赏。笔者曾有拙文：“图兰多——这也是京剧一种”。有过一句讥言：捉只洋鸡来杂交一下。当时颇觉言词欠过。而今倒与徐城北先生岐路同归。自叹哀哉！常识国人一般谈杂交，总取马和驴作例证。综合两者之长，而杂交生出的骡儿，吃苦耐劳，确实优生和实用。当年大军南下，多少脚力，用得骡子，立下过汗马功劳！老一辈先生们不会忘怀。可是这优生的产物，有着致命的弊端，是它无有继续繁衍子孙的能力。若以此来比喻映照京剧，岂不是短命不长，甚或断了香火，绝了子孙。除非将京剧的传统形式，不断和国外的项目杂交。可一旦外国货杂交光了，艺术不是流水线上的电视机，可以无限量源源不断。又得费心思开发新品。这杂来杂去，京剧自己也认不得自已矣！这恐怕不成。徐城北先生颇具才学，闻名于大江南北，笔者很尊重他。在官场权坛上作的发言，在笔者看来实是应景而已，此乃“表”；依徐城北先生的水准，他心底里未必树如此肯定观念，此乃是“里”。场面上迎合一下时尚，而只能“言不由衷”也。因此笔者用“表里不一，言不由衷”八个字作评，应该不是笔者无端妄断了。试想在戏剧界，头面人物开个座谈会，发个言、谈个看法，都是曲曲弯弯，吞吞吐吐，躲躲闪闪，这京剧的命运可见一般了。“一股风吹来，人们随风而转。今天刮北风，他是北风派。明天刮西风，他是西风派。后天又刮北风，他又是北风派”！笔者不是理想主义者。乌托邦的理想主义，可以在空中漂一阵子，终久还得回到坚实的地面上来。 坦率说来，有时坐在戏园子看戏，望着午台上那大武生、大花脸演员：脚蹬厚底靴，靠衣浑身围。里边穿胖袄，背插旗四面。看着看着，人会入定，似回到了三国战场一般。思路穿插，昨晚看好莱坞大片，那比基尼女郎，穿的用料与咱家们京剧台上穿戴相比，实在是两个世界。引伸出第三个话题：是传媒和影视界，时下怎么突然关爱起京剧来！而且 一定要把梅兰芳先生的真身实影推到镁光灯前？！笔者心中对那堆子玩意儿，从来未有好感，就看看奥运会上，这敦煌壁画，反弹琵琶，竟是绝对超短裙一片。退回去二十年，影视界还拍得出：“苦脑人的笑”！“人到中年”，“凡人小事”。嗣后，拍“三国”，群英会上几声哈哈、咳咳，干笑几声就算。拍“水浒”，林冲跪在王伦面前地下，摇尾乞怜！什么玩意儿，这还叫艺术？！题材搜寻遍，这老古董的京戏，有个梅兰芳，八年不唱戏，抗日表心地。嗯！榨得出油水。真担心把梅先生从戏曲的神坛上请下来，弄到最后大陆拍，港、台拍。样子儿真怕越拍越走样，弄得不伦不类！非得把梅先生弄到脱仙入凡，可乐易拉罐，此辈焉肯罢休哉！哀哉哀哉！冤矣冤矣！坛台上诸仙：戏儿要看，品评要谈。流派莫争，各人脾胃。但愿观念性的经，祈望诸君多念念！一想到驴儿驮，人儿赶，网儿兜，兜里翻。另存为，切下来。一步一步，千里迢迢“驴贩子”一般，从非专业网上贩点来，似尊敬的〔求个清静〕、〔打听一下〕辈先生，功德匪浅！可也让专业论坛的咱哥们自惭形秽！按理说：应该咱家“大论坛、大码头、大老板，批发不做，现趸现卖”，这才合乎门面！老一辈尊辈长者，德高望重的前辈老先生，似JYL先生辈，皆是满腹经论，非同一般。满瓶似汽水，瓶盖儿稍松松，冒出来的汽儿己让人醉也！莫管个别，旦行似懂，生行似会。东洒洒，西点点。君不见观潮儿容易，弄潮儿难。“手把红旗旗不湿”，浪尖上谁不信去试试看！在这坛台上，笔者纵然浅薄，高下也分辨得出来。愿诸辈好好先生，莫把宝贝藏在石库门后边，笔者拙文，权当作敲门砖！

甲申八月十五日

鹧鸪天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4年9月27日17:46:34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