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戏曲艺术职业学院（以下简称“北戏”）14岁京剧小子赵东阳最近有点“火”——11月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偕夫人抵达北京，游览故宫并观看了《梨园春苗》《美猴王》《贵妃醉酒》三个京剧剧目演出后，与化装成小猴子的北戏学生进行了互动。其间，有人抓拍到特朗普与赵东阳握手的照片，通过新闻媒体和网络传播，赵东阳一下子成了同学眼里的红人。
忙，恨不得会孙猴子的七十二变
一个多月前，赵东阳的老师、北戏教师李丹代表北戏参加北京市政府在加拿大主办的渥太华“北京周”，某一天凌晨两点钟，他接到同事电话，要求他马上提供几张演出照。
原来，北戏在9月27日接到上级安排的演出任务——11月初给重要的外国来宾表演京剧。北戏院长刘侗和京剧系老师商量演出剧目，准备出两个节目，一是演唱京剧四大流派的代表性唱段，二是《闹天宫》。“近几年北戏频繁接受出访任务，先后去美国、加拿大、意大利等国开展文化交流，北戏的猴戏曾于2006年春节在美国纽约时报广场演出，当时就是李丹带领学生与美国的100名小朋友扮成金猴进行快闪活动，引起很大轰动。”刘侗说。
在第一次节目审核之后，猴戏入选，但被要求重新编排以更多体现京剧的观赏性。于是，李丹设计了美猴王和小猴子在花果山玩耍嬉戏的剧情。“排练时间很紧张，《美猴王》中的很多动作孩子们以前没学过，得一遍遍练。”北戏京剧系主任李青说，比如“蹿九毛”这个动作，要9个人从3个方向不间断地往中间跳，难度非常大，跳不过去的孩子就得被淘汰。最终，京剧系共有21位11岁到15岁的学生出演小猴子，赵东阳就是其中之一，美猴王则由李丹出演。
李丹那段时间恨不得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这个演出任务加上北戏建院65周年教学剧目展演，好几出戏，让他分身乏术，身体不适也没时间去看医生。“学校把机会留给我，我必须拼尽全力。”李丹说。
快，几十秒换装成猴甲
11月8日的故宫，气氛少有的安静。一大早，《美猴王》的演员们就来到畅音阁准备下午的演出。李丹像往常演出一样，第一时间走上戏台，望着远处的天空和周遭的建筑，感受着故宫磅礴的气场。
畅音阁建于1772年至1776年，高20.7米，是故宫内最大的戏台，专供重大节庆演戏用。“今天到这里为我们国家主席和美国总统演出，一生可能仅此一次。”李青这样告诉学生。
具体演出时间不确定是当天演出准备工作中的一个小难题，“演员上台前需要勒头，勒早了孩子们受不了，勒松了担心翎子会掉下来，勒晚了又会耽误演出。”李青说。为此，多名服装老师随时待命，以便演出前迅速为演员勒头。另外，因为《美猴王》的动作戏多，演员需充分热身，在等待的时间里，李青便带着学生在故宫大院子里跑圈，使他们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
11月8日下午5点多，演出正式开始，美猴王李丹头戴草王盔、雉鸡翎黑色狐狸尾，身穿丝绒蟒袍、腰围玉带、脚穿厚底靴，由小猴子们围绕着出场。一番开场巡视之后，剧情立刻转换到美猴王与小猴子们玩耍嬉戏的场景，李丹得在下场后的几十秒内完成换装，从头到脚全部换成易于表演武打动作的猴甲。“当时，有3个老师在后台一起帮我换衣服，观众以为换了演员，其实还是我。”李丹说。
圈旋子、翻小翻、蹿九毛、打荡子……李丹带着小猴子们在花果山的嬉戏玩闹，赢得了掌声和喝彩。
爱，京剧是很有意思的学问
虽然演出只有短短4分多钟，但李青在后台紧张得不得了，直到演出结束听到观众席传来的掌声，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非常圆满，比平时发挥得都好。”李青高兴地说，“平时的功没白练，没给咱们北戏丢脸，都是好样的。”
演出回来后，赵东阳把自己这次不同寻常的经历告诉了父母，“他们可开心了，让我不要骄傲，继续努力，把戏学好。”赵东阳的父亲是黑龙江省评剧艺术中心的一名评剧演员，受家庭影响，赵东阳从小就对戏曲很有兴趣，在全家人的支持和自己的努力下，赵东阳最终考入北戏，如今已在北戏学了4年。“我喜欢唱戏，唱戏哪能不吃苦，我爸说要想唱得好，就要自己多下功夫，以后在舞台上才能有出息。”赵东阳说。
赵东阳在班上的大哥哥、15岁的孙昕宇也参加了这次《美猴王》演出。“我在娘胎里就开始听京剧了。”北京人孙昕宇说，妈妈是京剧迷，平时爱看戏，电视里只要有戏曲节目，谁都不能换台，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和老妈抢电视看的情景。“所以，我妈特别支持我学戏。刚开始我想着练功能强身健体，慢慢地才发现，当一个京剧演员要会很多东西，根本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孙昕宇说，他现在已经喜欢上京剧了，“这是门很有意思的学问”。（记者 李雪）
（摘自 《中国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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