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怕脸松弛不肯吊眉毛

京剧名家叶少兰对戏曲舞台上的这种不良现象进行抨击

荣登本届上海戏剧白玉兰奖榜首的京剧名家叶少兰，日前在获奖演员研讨会上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台下很漂亮的姑娘，上台跑龙套演宫女，竟看上去睡眼朦胧，走近才发现她没吊眉毛。姑娘却振振有词：“吊眉毛，皮肤要松弛的，我只是跑龙套嘛，何必这么认真？”
为使演员在台上显得精神，吊眉毛是戏曲化妆必需的一道“工序”。勒头、吊毛、抹油彩等戏曲化妆方法，确实对演员皮肤有很大损伤。叶少兰指着自己沉沉的眼袋，自嘲说：“这就是吊眉毛的结果。一演大戏，眉毛要吊两三个小时，卸妆时突然放下，经常如此，眼角的皮肤就松弛下来。”为了使舞台人物的年龄贴近人物，增加演出的真实感，叶少兰一直在琢磨化妆艺术。叶少兰告诉记者，吊眉毛时，他先用纱条吊一次，再用网子绑带吊第二次。
有人说，戏曲是寂寞的艺术，而龙套则是寂寞中的寂寞。当在台上站了两个小时，鲜花、掌声只是送给别人时，本届白玉兰配角奖得主、上海昆剧团花脸演员吴双也曾动摇，是京剧“配角大王”侯喜瑞的榜样力量，才使他坚持在昆剧舞台上。然而，一些剧团的配角和龙套演员，“红的白的往脸上一抹就上场”，在台上稍息的有，立正的也有，还有的拄着旗杆乘机打瞌睡。以前龙套上场要唱曲牌，现在几乎听不到了。有些剧团的演出，应该上8个龙套的戏，随便上了4个，该上4个龙套的戏，或许一个都不上了。叶少兰气愤地说：“这是对观众极端地不负责任！”
龙套演戏糊弄人，一些主角排戏也不认真。很多院团排戏时，主角都是“哼唱”的，但叶少兰在排得奖剧目京剧《洛神赋》时，一开始就要求“满弓满调”地排练。“练功比排戏重要，排戏比演戏重要。”叶少兰说。
龙套不肯好好排戏，有些主角也有责任。叶少兰记得，有位名角演出前“训导”龙套和配角演员：“你们不要唱得太大声。你们宫女扮得这么漂亮，我还演不演？”不顾舞台整体，一意突出名角自己，使现在有些戏已“不像戏”了。
叶少兰是京剧叶派小生创始人叶盛兰之子，他在继承叶派艺术的同时博采众长，向姜妙香、俞振飞、茹富兰等名师学艺。在小生的声腔艺术方面，叶少兰作了很多“父亲还没来得及做”的探索。叶少兰说：“小生是男性青少年，小生的假声要区别于旦角的假声，不能尖声刺耳，不能阴阳怪气，要宽厚圆润，悦耳动听。”叶少兰的嗓音“龙音”、“虎音”、“凤音”俱全，十分难得。
昨晚在颁奖晚会上叶少兰饰演的曹植，大小嗓过渡不露痕迹，表演不温不火，富有含蓄和蕴藉之美。（记者 张裕）

叶少兰一丝不苟地吊眉化妆（记者 谢震霖/摄）

（摘自 《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