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门四代 武生名门（上）

茹莱卿，原名来青，乳名福儿。1864年生于北京。其祖籍原系无锡大河上人氏，当年清军镇压太平天国时，一路抢劫财物北返，其先辈茹阿四被抓民夫，随清军来到京城，后得无锡会馆相助，于前门外鲜鱼口一家茶店当学徒，因该茶店地处戏园集中之地，顾客多为喜欢品茶的梨园界人氏，久之成为友好。来青幼年常随其父出入戏园，对京剧产生浓厚情趣。后经人介绍，拜在"荣春堂"杨隆寿门下，易名茹莱卿，从此踏上了艺术生涯的道路。

杨隆寿当年仅收了三名弟子，即张洪林、茹莱卿、董凤岩。名师出高徒，此三人后来都成为与俞菊笙同期的著名武生。待杨隆寿办"小荣椿"科班时，此三人已能授艺，教师还有姚增禄、范福泰等。杨小楼、程继先等在科内均得茹教益。程继先、金仲仁之《雅观楼》均得自茹莱卿。 据梅兰芳在《舞台生活四十年》书中讲，梅的武工和把子功即茹莱卿所授。《木兰从军》就是茹莱卿根据《乾元山》哪吒的演技，为花木兰设计了优美的身段。《穆柯寨》亦得自茹之指点。马连良幼人富连成，初习武小生，从茹莱卿学《探庄》(石秀)、《淮安府》(贺仁杰)、《小天宫》(造化仙)等，从而打下了坚实的武工基础。

茹莱卿40岁后，拜梅雨田为师，改习胡琴，后专为梅兰芳操琴。1919年梅兰芳首次赴日演出琴师即为茹莱卿，时年55岁。直至1922年梅赴港演出时，茹因病未能同行，琴师才易他人。茹氏虽弃武生改琴师，但因其功底深厚曾在梅兰芳祖母寿辰的堂会戏上，于织云公所演出了《蜈蚣岭》，时年已近花甲，身手依然娇健，在场之人无不称赞。1923年5月16日病故于粉房琉璃街响鼓庙2号寓所，享年60岁。

茹锡九，乳名库儿，为茹莱卿独子，1882年生人，幼入小荣椿，从杨隆寿习《蜈蚣岭》等短打戏。后入福寿班，艺名茹德荣，与武生朱湘泉、陆德芬、武净许德义、朱德芳为师兄弟。早年曾单人赴沪演出《恶虎村》等戏，与盖叫天为莫逆之交，并曾同台演出。其《蜈蚣岭》、《四杰村》、《花蝴蝶》、《摩天岭》等为其杰作，尤其《盘肠战》之左右"旋子"堪称一绝，为一左旋跟着反一右旋，再反左旋，如此连续一左一右30多个，这在一般武生是望尘莫及的。他与余玉琴合演《青龙棍》、《青峰岭》等极负盛名。锡九嗓音极佳，所饰青龙幕内一声"啊咳"!每演必得满堂彩。曾为杨小楼配戏多年，甚得杨之倚重。惜1936年7月19日过早病逝，年仅55岁。 茹锡九娶妻张氏，乃名丑张世年、名净张德华昆仲之姑母。生有三子，为富兰、富惠、富华。

茹富兰，原名文藻，字子峰，乳名长立，1902年11月15日生人。幼承家学，11岁带戏入富连成，从萧长华、萧连芳等习小生，并从其祖父习武生。常演剧目《群英会》、《临江会》、 《雅观楼》、《战濮阳》、《八大锤》、《探庄》、《夜奔》等。《群英会》为其代表作，舞剑堪称一绝，是学自祖父茹莱卿，后又传给内弟叶盛兰。《雅观楼》虽为程继先传授，亦自家学。此剧茹莱卿学自杨隆寿，后于小荣椿又传给了程继先，程又把此戏授艺于茹富兰，此乃一脉相承之趣闻，叶盛兰此剧即得自其姐夫茹富兰传授。

茹富兰在科内以演小生为主，演来潇洒儒雅。出科后马连良为保持科内"一颗菜"的精彩演出，仍欲与茹长期合作。后因叶盛兰已小有名气，富兰欲让台给内弟，自己专演武生。为此事特请岳父叶春善、老师蔡荣贵及马连良等于"两益轩"言明此事，决定与马再最后合作一次，便专工武生了。

茹富兰幼工磁实，武技娴熟，工架优美，漂亮大方。虽双目近视高达1400多度，但台上开打从未失误。《伐子都》的"宝剑出鞘"后，伸手必得万无一失。后因眼疾日重，年仅50岁即脱离了舞台。一次其子筱茹富兰在梅剧团于上海中国大戏院演出因腿部受伤无法登场，这位久不登台的老茹富兰便替子代演了《八大锤》、《战濮阳》、《麒麟阁》、《状元印》、《探庄》、 《夜奔》等六场戏。其《夜奔》学自牛松山，一招一式规矩漂亮，使观众大饱眼福。说来也巧仍是上海中国大戏院，叶盛兰因嗓音失润，请姐夫也替演了前者的六场戏码。因为观众知道富兰是盛兰的姐夫又是先生，故此争看这难得的演出，剧场气氛极为热烈。虽久不登台，但武功仍是那么娴熟，开打的步位都极其准确。

他离开舞台后，便以教学为主。曾先后于中南戏曲学校和中国戏曲学校任教。他教学有方授课有法，让学艺者懂得武功技巧是内外结合的"一意、二形、三劲"；把子功及亮相是"一 手带两腿，行于肩跟于背，空于胸到于劲"，使学艺者获益匪浅。得其亲传者有张春孝、钱浩梁、曲颖叙(即曲咏春)、奎福生、孙洪勋、李景德、俞大陆、郭自勤、李光、宋惠文(即宋锋)、 杨长秀、高牧坤等多人。 茹富兰于1973年病故，享年72岁。先妻为叶春善长女蕙芝，生有三男二女，长子绍康，次子绍荃，三子绍魁，长女克雯，次女克敏。继娶宋继亭之妹，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