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看晋剧,因为语言的隔阂,深怕自己听不懂。如果只是看一群人装扮着在舞台上唱着我听不懂的词做戏,在我想来是很无趣的事。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去看一场晋剧的念头。
那夜,在杭州的那夜,坐在剧场里看渠建红的两折须生戏时,这样的概念颠覆了,而且很久未有地激动着。
渠建红的《芦花》和《卧虎令》中《斩唐丹》一折,剧情都很简单,让我不解的是,因何这么简单的剧情,竟然有那么强的感染力。
《芦花》是二十四孝中的一个故事,渠建红扮演的闵德仁发现长子闵损为继母所虐待:寒冬腊月穿着芦花絮的衣服在冷风暴雪中瑟瑟发抖,十分愤怒,请来岳父要休妻。长子闵损跪倒苦劝:宁愿母在一子苦,不愿娘走三子寒。他的隐忍打动了继母,继母羞愧难当,发誓此后待继子如亲生。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家庭伦理故事,中间几次让我眼湿心酸。这大概就是艺术的魅力吧。这个故事早就读过,文字的叙述是平面的,而艺术地在舞台上表现,就有了感染力。那剧中的父子情深,那为继母虐待的儿子的委屈,那为家庭完整和睦而忍下委屈的大义,都通过演员的表演,乐曲的烘托,背景和灯光的映衬,顿时就传递出了扣人心弦的情感。
《斩唐丹》给人的感觉是凛然的正气和不屈,唐丹是湖阳公主的总管,仗势欺人,花灯闹市纵马踏死人命,还把鸣不平的女子打死,受害人告到县衙,七品县官董宣不畏强权,冒死抗旨斩了唐丹,而后抬着棺木上殿请罪,从开始到最后都一直在矛盾冲突中,有那么一种悲壮的意味。
闵德仁的儒雅,董宣的刚直,渠建红都演绎得很到位,再听曲子、看舞美设计、了解筹备一年功夫下足了的打磨背景,深深地觉得晋剧团这一班人,一直憋足一股劲要和那些发达省区的艺术团体赛一赛。在打磨精品剧目中进步,在观摩他省剧目中进步,在思考筹划与坚韧磨练中进步,这就是参赛的全部意义。这股劲在戏曲艺术不太受重视的现今,多么难能可贵。
晋剧由此令我刮目。(蒋雨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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