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约访谢涛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10天前通电话,答曰:“在内蒙古演出。”5天前打电话,答:“在五台县”,随后她又要赴孝义,然后再到晋祠、到岢岚……

这其实很正常。8月是晋剧下乡演出的旺季,而但凡到某地演出,当地戏迷百分百要点谢涛的名。如果谢涛能够到场,戏迷们就像过节一样,甚至从数十里之外赶来也不足为奇。

今年,谢涛被推选为党的十八大代表。这源于谢涛几十年来的执著与坚守,“我从没觉得学戏演戏苦,说真心话,我最快乐的时候,一定是在舞台上”,谢涛说。

年轻时:坚守“不改行”

谢涛1967年出生于一个梨园之家,从小就受到了晋剧艺术的熏陶,逐渐爱上了戏曲。她于11岁那年开始学戏,4年后进入剧团,先学青衣,后改须生,师从于晋剧表演艺术家李月仙。

那时,市场经济冲击着每一个行业。戏曲界更是如此。谢涛眼瞅着周围许多先天条件很好的同学,一个又一个离开本行。在每一个人离开时,谢涛都很难过,甚至为此感伤落泪。可是,她从未有过类似想法,即便后来一位老师看了谢涛的演出,跟她说转行唱歌,甚至承诺“上青歌赛”、“一定能红”云云,谢涛也没有动心。

那时,也有人利用业余时间出去演唱挣点外快,可谢涛同样没去过一次,时隔多年,她回忆说:“当时不是不缺钱,也很缺钱,但就想着应该把精力全都放在琢磨戏上,真没想其他的。”

想必只有发自内心真正的热爱,才会生发出如此朴素的想法,这也推着谢涛走了30年。这期间,谢涛不仅没改行,更重要的,谢涛没有受流派的局限,广泛而积极取各家之长为己所用,逐步创出了自己的品牌。

成名后:坚守“不投机”

成名后的谢涛,仍然坚持常年下乡。下乡演出最旺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热和最冷的季节。比如三伏天,即便穿短袖短裤都汗流浃背的时候,谢涛穿着几层衣服,在阳光直射的露天舞台上一演就是两三个小时,其艰辛非常人可以体会。有人出主意说,把外面的戏服穿好,里面少穿几层也无妨。但谢涛坚决不从。她这种在艺术表演上绝不简化的做法,已经在业界人人皆知,也给后辈树立了榜样。

无论是在田间地头,还是在巴黎几百年历史的老剧场里,谢涛都尽可能做到一样。在她眼里只有艺术,没有投机。一次下乡演出,她突然接到亲人去世的消息,情绪难以自控,有人劝她回家看看,但她最终还是留下了,她说,这些乡亲们为了看她,可能几年等一回,自己要走了,对他们太不公平了。晚上,谢涛一度唱到哽咽,她跟台下乡亲们说:“今晚,我把这出戏献给你们,也献给我一位最亲的亲人,愿他在天之灵安息……”那晚,她的痛楚,只有她知道。

没有人否认,谢涛在艺术上是一个极有悟性的人。在谢涛收徒仪式上,市晋剧艺术研究院院长王小东评价她说:“谢涛首先继承马派,然后继承丁派,兼收并蓄,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声腔和表演风格,也成为当前晋剧的领军人物。”

在艺术上,谢涛又是一个不甘于安于现状的人。谢涛现在几乎已经把一个晋剧演员能拿的奖全都拿都过了。在她身上,到处是“第一”——2001年,她首次把晋剧带到欧洲;2007年,参加巴黎中国戏曲节,为山西戏剧界捧回首个国际性奖项;2008年,到俄罗斯演出,首次成功在国外进行商业性演出……面对这些,谢涛说不会让《傅山进京》为自己的艺术生涯画上句号,“我觉得我在艺术上还有可挖掘的空间”。她想尝试现代戏。

在得知已获二度梅的时候,谢涛正坐在台下准备彩排,看着台上和自己一起搭戏的年轻演员,她有了种莫名的失落感。当晚在发表获奖感言时,谢涛说:“我必须要感谢我的团队,没有他们我不可能走到这一天,我们已经永远捆在了一起……”(记者 高宏亮)

(摘自 《太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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