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下晋中看《春晖》

在最近看过了太原市实验晋剧院青年团新排的《连亲百万家》和山西省晋剧院新排的《常家戏楼》之后，也挺想知道晋中的演员们在做什么？真也是巧得很，想什么就有什么，果然李建国前天晚上在信息中告诉我，他们新排了一出《妈妈》，明晚在活动中心演出，有时间来看吧！

12月8日这一天，我下班没有回家，和以往看戏一样，先和母亲、妻子分别打了招呼，再在食堂一元钱买了三个韭菜馅包子，带了一杯热水，便直接赶往晋中艺术活动中心。到了演出地点后，看看手机上的闹钟已接近开演时间，我没有按事先约定上后台取票，而是和门卫打了个招呼，便快速进场，随意在空着的4排16号坐了下来。

戏开演后，从打出的字幕，我才知道，今晚演出的《妈妈》是由原来向党的十七大的献礼剧目《春晖》改编的。不能说一下子就降低了我看戏的心劲，但确实是不如临来时那样兴奋了。好在我未看《春晖》之前和看过《春晖》之后，都与主演董美珍的爱人王晓鹏谈过：“戏名一定要改一下，如果不解释‘春晖’的含义，老百姓根本搞不懂演的是啥戏！”今天改成《妈妈》，贴切不贴切先不说，既然戏名改了，也坐在场子里了，就应该认真看下去。

4排16号是剧场右侧右排的第一个座位，因为离乐池很近，不用刻意去张望，就可以首先看到正在指挥乐队伴奏的秦书瑞，显然他又一定是《妈妈》的音乐设计和音乐配器了。关于秦书瑞，对我已不陌生，先是从电台里听他作曲的《逆子恨》和《忤逆坟》，后来又看了他作曲的《龙兴晋阳》，并在《龙兴晋阳》的演出现场进行了交流。同一排的左侧不远处和在我的身后还可以看到前来看戏的著名晋剧表演艺术家侯玉兰、宋云仙，岁月不饶人，显然苍老了。

看了一晚上戏，你要问我，改编后的《妈妈》如何？我还真是说不好，只是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稍早一些看《春晖》时，还是比较激动的。因为我对小旦演员董美珍敢于突破自己的行当演出青衣戏觉得太不容易了，且又演的得体自然，唱念俱佳，应该说，给其他（她）有条件的演员开掘艺术发展空间提供了比较成功的范式。回家当晚，出于对《春晖》一剧的肯定，我没有休息，而是以“先睹为快”作“文眼”，连夜形成了一篇《〈春晖〉里的董美珍》，并在后来《晋中晚报》记者任小慧对这出戏报道时大段的进行了引用。

《春晖》一剧说的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发生在某偏僻小山村里的一个真实故事。守寡多年的山村妇女莲花婶子的养子冬生考上了大学，面对大儿子志明将要结婚，亲家葛搅索要彩礼，而家里却经济拮据，卖房不成，求借未果，终由政府支助解决，最后圆了送子上学的好梦。

《妈妈》的改动，我以为不是很成功。如演《春晖》时，是莲花婶子在家里向志明叙述的冬生的来历，当时的场景很合理，尤其是那段唱腔，我曾经预言，若好好细抠一下，可以成为新的戏曲流行段子，而现在则改成了莲花婶子是在寻找冬生的大山里向冬生叙述他自己的来历，且唱词又多有重复之处，唱腔也隐约给人有“耍巧”的感觉。又如演《春晖》时，冬生是为了不难为妈妈筹集不来上学的学费而跑进大山里试图躲过报到日期来解决家庭的困难，而现在则改成了听到自己不是亲生儿子跑到了大山里，从这出戏的主题立意和情节的合理性上看，显然不如不改了。

在音乐设计上，看来也有不是很成功的地方。如综观全剧的音乐设计，在有些地方的衔接还不是很流畅。又如冬生的唱腔，全部是新腔，歌唱味很浓，没有一句属于晋剧母体音乐规范之内的小生唱法，这种改革应该说不是观众向往的路子。

在演员选用上，演《春晖》时，我就私下和志明、冬生的扮演者说过，如团里还有更年轻的演员，是否应该考虑把你们换下来，现代戏不同于古装戏，不管你们有多么高的演技，受实际年龄的制约，观众看到的舞台形象，还是有点偏大了。今天的《妈妈》没有改变这个阵容，到底是再也选不出来更合适的演员来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作为观众的我，自然也就无法知道了。

当然，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妈妈》也有改动成功的地方。如对莲花婶子的表兄弟李小善就由原来笼统地勾画为“煤老板”改成了靠钻营小煤窑发了财的“贩煤老板”，这样就比较好地避开了对“煤老板”的丑化之嫌。又如对志明的未婚妻恬妞的父亲葛搅的戏作了一些必要的压缩，但压得有点多了，影响了这个人在剧中的“调味剂”作用。

这一晚，最让我看好的是晋中青年晋剧团又出了一位尚不知姓名的好演员，这位演员虽然没有上台，只是在幕启、幕落时站在乐池里独唱“妈妈呀，妈妈！”，就这五个字，他却能靠自己的歌喉到位地唱出了“妈妈”的不容易，那种音色，那种旋律，真是美妙至极，太棒了！每当起唱时，他就会站起来，从乐池外看上去，很年轻，相貌也好，如果上妆登台，也一定会是一个俊朗清秀之人。

今晚演出的《妈妈》实际是为了参加全省现代戏调演所作的专场汇报演出，所以，从太原过来了很多领导和专家，如山西省文化厅厅长张明亮、副巡视员竇明生、原副厅长李金海以及原山西省晋剧院副院长肖桂叶、山西省戏剧研究所所长王辉等。回家的路上，我一边回忆着领导们在演出结束后接见演员时讲的很多给以鼓励的话，一边思索着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把我对《妈妈》演出的这些个看法对剧组反馈一下……（龚晋文：2008年12月9日午夜零时29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