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上海艺术研究所周锡山研究员应邀参加上海师范大学中国近代社会研究中心“评弹与江南社会”系列讲座,为师生们作了一场题为《评弹与文学和戏曲的关系之探讨》的报告,唐力行教授主持讲座,彭本乐先生及该校评弹研究室全体成员聆听了报告。

周先生认为,理解评弹与文学和戏曲的关系,必须先了解评弹艺术崛起的历史、文化背景。评弹在晚清崛起的背景是太平天国摧残了昆曲,使昆曲走向衰落,评弹和江南地方戏的崛起,填补了曾经风靡江南的昆曲、苏剧先后衰落的空白。其次,戏曲、评弹、电影、电视连续剧,都靠文学的滋养,文学是艺术之根本。我们的新文学水平不高、读者很少,电影和流行文艺都没有出现世界一流水平的大师、杰作。西方电影、好莱坞电影传入中国尤其是上海,大光明电影院极少满座。而评弹的内容大多是传统题材,当时的听众文化素养高,他们喜欢听评弹,这是评弹崛起的文化背景。

随后周先生具体分析了评弹与文学和戏曲的关系问题。首先是文学与评弹的三层关系:第一,弹词文学、古典诗词哺育了苏州评弹,弹词文学作品大批改编为苏州评弹,如《珍珠塔》《玉蜻蜓》《描金凤》等。第二,评弹与小说共题材,小说向评弹提供了题材,例如《警世通言》中的《白秀贞》演变成《白蛇传》,再如古典小说提供了评话的题材,《三国》《隋唐》等就是根据古典小说改编的,此外民国言情小说、传记报道文学、少数革命小说、当代新武侠小说等都有改编成评弹的。第三,文学理论也是评弹艺术的理论指导。其次是戏曲与评弹的关系。周先生认为,戏曲名作为评弹提供了改编的作品,如《西厢记》《长生殿》等经典的改编成绩斐然。评弹的官白用中州韵,就是学自昆曲。当然,评弹也影响了戏曲,充实了戏曲题材的宝库。周先生指出,评弹音乐是部分戏曲音乐的源头,例如锡剧的音乐唱腔早期仅簧调、大陆调(武林班杭剧)、苏州文书的铃铃调。其中第一唱腔簧调是江南山歌融合苏州弹词曲调发展而成。评弹的音乐是锡剧音乐的重要源流和成分之一。评弹与戏曲的关系,还包括评弹在演出过程中创造性地学习了戏曲的表演动作,但是评弹不是表演艺术,表演动作不能喧宾夺主。

周先生还分析了评弹与文学、戏曲不同的艺术特点,认为评弹的爱情描写极其细腻和曲折,情节丰富、丰满,超过小说。评弹在爱情题材中首创了女扮男装、公子扮童仆、书童,这些在古代社会是没有现实可能的。评弹在反映战争题材时,场面具体细腻、生动复杂、曲折多变、巧妙精彩。此外,评弹的人物形象、人物智慧、人物对话、人物表现手段等方面都不同于文学、戏曲。为了清楚的说明不同点,周先生以《张汶祥刺马》这一作品举例比较了评弹与小说、戏曲的不同。

周先生强调,之所以苏州评弹是一门高层次的一流艺术,是因为苏州评弹有几十部经典性的作品;苏州评弹的听众除了普通听众外,还能吸引专家、学者、艺术家等高层次的观众并形成一个群体;苏州评弹许多精彩的情节提供了艺术想象的巨大创造力的佳例,丰富了中国和世界叙事艺术的创作成果;苏州评弹艺术与文学、戏曲一样,歌颂正义、揄扬真理,推崇高尚的品德,为民众提供教育;苏州评弹中表现的“民俗”“方言·俗语”,为中国文化的一代历史存照提供了相当系统的特定内容,可以为苏州、江南的听众和艺术爱好者勾起怀旧、怀乡心理;为新一代青年提供文化寻根的一片沃土。因此,具有增强民族凝聚力的效果。周先生最后还谈了1949年以后评弹艺术发展中的失误,认为对古代封建社会中的人物和思想随便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极左思潮危害很大。

周先生的报告准备充分、论证合理,报告内容给大家以深刻启迪。报告最后,周先生还回答了在场同学的提问。

唐力行教授对周先生的精彩讲座表示感谢,并预告本学期将继续举办“评弹与江南社会”系列讲座,邀请著名评弹演员、评弹作家前来授课,以提高大家对评弹的感性认知。

唐力行教授主持讲座

周锡山先生作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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