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豁子做梦》
黑窝窝可不胜那白面馍,老粗布不胜丝绸罗。
一个人可不胜那俩人过,打光棍可是没有人给你暖脚!
不结婚倒觉得没什么,谁知道离婚后我会想这么多?
有时我恨女人,有时我也想老婆。
浑身那没气力呀,懒得去干活。
不吃也不饿,不喝我也不知道渴,
哎呀呀——离开女人可是不能活!
一更天、翻来覆去我难入睡,二更天那、复去翻来我咋着都睡不着,
三更天刚刚我合上个眼……(白)妈那个腿、娘那个脚,
做梦又娶一个那个花老婆!
新媳妇羞答答就在那轿里坐,她的年龄也不过二呀么二十多。
浓眉大眼真好看,一笑还有俩那酒窝。
炮响三声那轿落地,乡亲们围着花轿乱吆喝:
这个说:“新媳妇长的就是好”,
那个说:“豁子憋孙福气多!”
“他娶一个离一个,离一个又娶一个。
一个比一个长的好,这个比那个强的多!”
美的豁子我裂嘴笑,这一笑啊——这一笑豁子嘴唇我可是更豁!
头一天刚刚把门过,第二天她就那进那么进灶火。
进了灶火手头巧,煎煎炒炒多利索。
两双筷子四个碗,她一样一样摆上桌。
开言叫了声:“豁子哥,
豁子哥先尝尝,要不中叫我再去回回锅呀!”
吃罢饭进灶火,先洗碗后刷锅。
不一会灶头全忙过,又端盆热水跟前搁。
羞答答叫了声:“豁子哥,
豁子哥把鞋脱,叫为妻我给你洗洗脚呀啊!”
洗罢脚来把水泼,回头又把那个床来绰。
丝绵褥子缎子被,中间叠了一个被窝。
被窝里放着一个暖脚壶,绣花枕头床头搁。
开言又把我来叫:“豁子哥,干了一天出力活,
累了你就先歇着,叫为妻我再去做做针线活!”
她在灯下把活做,我围着被窝里头与她把话说。
她做着、我说着,我说着、她做着,
那个做着说着、说着做着……(白)妈那个腿、娘那个脚,
不一会咋就过了三更多?!
做罢活、她把衣脱,俺两个钻到了一个被窝。
我枕着她,她搂着我,我伸手就往她脸上摸。
哎呀呀、我的爹呀!你不知道她的小脸蛋、又是光来又是热,
你不知摸着是啥感觉呀!
睡到半夜我伸伸腿,被窝里杂觉着这凉索索 ……
——原来是南柯一场梦,唉,还是我一个人那个在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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