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的最后时刻

昨天早晨6：45，相声泰斗马三立离开了喜爱他的观众。老人的病情是从前天下午开始恶化的，听到老人病危的消息，记者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看望这位饱经沧桑、达观善良、把一生都奉献给相声艺术、把一生情怀都奉献给广大观众的老人。
病房外的过道里，静得能听见人的心跳，惟有病房内外的鲜花，一朵朵昂着头，好像在为相声大师精妙绝伦的语言艺术喝彩，又好像是在为与病魔搏斗的相声艺术大师助力。 在病房外，马老的儿子马志良轻声对记者说：老人两年多前患了膀胱癌，已几次从死神的魔掌中挣脱，半年前病重住进总医院，状况时好时坏，但老人一直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
前天下午，老人的各项生命指征突然出现异常，医院马上派出精干的医疗小组进行抢救，院长们也亲自上阵，引痰、输氧……一切平静后，医院安排几位医术精湛的主任轮流值班，守护着老人。
马志良含着眼泪告诉记者，老人的头脑并未因疾病的折磨而紊乱，他嘱咐子女将来的丧事要简办，不要麻烦大伙。前天下午抢救完毕后，老人清醒过来，发现脸上戴着氧气罩，就比画着让把它拿掉。是啊，说了一辈子相声，如果把嘴捂起来，他憋闷得慌啊。
老人的幽默，也并未因疾病的折磨而损伤毫厘，相反，他还用独有的睿智来感染身边的人。几天前，总医院院长来看望他，安慰鼓励他要坚持住，人们还等着听您老的相声呢。马老就指着满屋子都摆不下的鲜花笑着说，可不是，你看这还没演出呢，就送来这么多的花。他一本正经地对院长说：“麻烦您个事儿，替我在门上写个纸条儿。”院长赶紧问写什么纸条？“本室代售鲜花”。一个包袱，把院长乐得前仰后合。
说到这，马志良的情绪好像缓和了一些，他把记者领进了老人的病房。记者生怕脚步声惊扰了老人，就踮起脚尖轻轻地迈进病房。整洁的病床上，马老身着淡蓝条的病号服，侧卧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地说着。谁能听出老人在说些什么？或许，老人的神思又回到了舞台上？要不就是牵住了先他而去的贤妻马惠敏的手，对她说声“我来了！”（记者 何树青）

（摘自 《今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