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說程錄之一：從李海鷰說起

一直想寫點東西，剛好今天空，就這樣開始吧。

自己沒有想到第一個寫的是李海鷰，如果說理由的話，恐怕有以下幾條：一是剛好在咚咚鏘上看到了一篇寫她的文章，有所感；二是 最近看的一場程派戏，就是她的玉堂春；三嘛，我有她的兩盤vcd：六月雪與寶馬園情，這樣說起來好歹心裏踏實些。 還是從那天看她的演出說起吧。是今年3月中國京劇院下上海，主要是于魁智来出风头，其中也有李海燕的一出。对于我这样的程迷来说，就径取所需了。

那天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从黄牛的手中以20元的代价拿来一张票，进去后坐在贵宾席上，呵呵，学生嘛，穷的有理，加塞也是理直气壮。场子里上座还可以，应该有九成吧，比迟小秋来上海演锁麟囊的时候还好。 我去的时候，大段的反调已经结束了。整个起解中的表现不是太突出，可圈可点的只是在那句"只有你老爹爹是个大大的好人"，腔的处理有自己的东西，俏皮中有程派的那种特有的味道。并且，在这里的表情上，有一种特有的灵气，肃肃寒秋瞬间便是春花烂漫。 会审中，大段唱腔开始了，基本上每句都有若干个好，场上气氛如火如荼。

对李海燕来说，现在的表演情况非常恰如其分地反映了她的师承。她的身段、唱腔似赵，表情如李。程派不程派，先看两步迈，李海燕在这一点上没得说。

在唱腔上，要说说李海燕的东西就多了。她的天赋很好，嗓音宽而且亮，底气十足，最后的润腔总是神完气足，有的时候还免不了要卖点乖。优点的背后就是缺点。一是现在的女孩子唱程派，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病，个个倒象是花脸在反串，女性特有的娇媚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遥想程郎当年，空山唳鹤，深谷鸣莺，那么自然妥帖。李海燕的这个毛病不是她一个人的，所以在这里不多说。

第二个毛病，就是太火，而且是不分场合的火，这在有的时候就不可容忍了。六月雪的大段二黄，一定要寓刚于柔，哀怨与绝望大于不平，这才是遭此不幸的弱女的样子。可惜，李海燕唱出来，不象窦娥而象侠女，和禁婆说着说着，激奋之下，眼看着就要劫狱了。

第三个毛病，在最后的润腔上，收音的时候棱角太明显了，直愣愣的，功力还是不够啊。在这一点上，要特别学学王吟秋。 李的新戏，并不见佳。自然，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也不多说了。

李的年龄不轻了，正是事业的关键时候。我的希望，是她能够沉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特别是要想清楚，自己是在学什么，在演什么。看来，她的突破，也正在于她的困境：如何处理赵与李的关系。我的看法，李要学，但要学其思想，即如何把程的女性的一面表现出来，当然，她的做法也不能说是很成功的。

我的建议，则是同样对其他小程旦们的建议，就是要特别注意程的早期风格，从程的演变中来理解他，不能只看到他的晚年。

本贴由宜秋居于2001年4月06日23:31:47在乐趣园〖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