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戏怎么啦？

我从小看京戏，被舞台上精湛的技艺和优美的唱腔旋律所吸引，也为演员深厚的功底和一丝不苟的表演所折服。近来虽也不断看到好戏，但总留下诸多遗憾。

去年艺术节上有幸欣赏上海京剧院新编的一出《贞观盛事》，来宁演出之前进行了大力度宣传的一出大戏。开幕之前，突然一位女话剧导演挺身而出做广告，说她导了许多名剧，这是她又一部力作。大意是她在里面加了不少新玩意儿，希望大家喜欢。

乐一奏，幕一拉，果然大气派。不过，转眼之间不由自主地想，演这种戏能养活剧团吗？一点儿不假，正如徐峻文章所说的"大制作"、"写实布景"、"废除脸谱"、"专门化服装"、"交响乐队"，一句话"高成本"。演戏归演戏，看来他们一点儿也未考虑经济成本。

这出戏是赚是赔暂且不论，只要演得好也行，反正他们是奔着什么奖来的。可我在这出戏里怎么也找不回以前看京戏的感觉来。尚长荣是我非常敬佩的好角，以往听他字正腔圆的唱腔真是过瘾。可在这出戏中咬字归音始终没准头。照理，传统戏的唱念应按中州音，现代戏一般按普通话。可尚先生在戏里两不靠，或"两下锅"、"风搅雪"。同一段唱中，一个"心"字时尖时团两种读音。其它尖团混用，随意上口不上口的现象随处可见。另一位大牌明星关怀如何？老生的唱念更应规范才是，可他也同样令人失望。其他演员就不用说了，全然没有统一标准。

俗话将看戏叫"听戏"，唱念不规范让观众听什么？若是来观服装、布景，来瞧故事，还不如看电影、电视过瘾。既然是戏曲，不管你布景怎么华丽，服装怎么漂亮，乐队又如何震撼，只要忽视了唱念做舞基本功，就像香喷喷的饭菜里老是吃出沙子碜牙一般，索然无味。

有此一回，我是不会去看第二遍的。恐怕他们也很难再演一遭，论情节戏里也没什么彩，无非是紧跟形势简单说教而已。回想起那位话剧导演的得意样，不禁要问如今京戏怎么啦？

（作者为南京“戏友之家”群众戏曲联谊社负责人，和“金陵曲社”副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