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岁的李文华还是与相声情缘难断,他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听相声,也用笔涂涂抹抹写相声,因喉癌而被切除的只是他的发音器官,但砸碎骨头连着筋的是他自青年就开始的相声之爱。
一迈进劲松小区那只有两居室的小单元,李文华老人那特有的笑容又绽放眼前,多么熟悉,多么亲和。老人原本单薄的身子,经过病魔的折磨显得更加消瘦了,只是面露的喜色和神情的祥悦一如往昔。
“谢谢你还想着来看我。”———老人说话很吃力,但咬字还是力求清晰。
“相声观众和报纸的读者都非常惦记您,很想知道您近来生活怎样?一切可好?”
“真是太感谢大家了。我因喉癌切除声带手术后,一转眼18年过去,遵照医生嘱咐,学习用食管发声,现在,我学说话已经学得很有成绩了,只是您也许听着费点儿劲儿。除了哮喘,我身体没有什么毛病。怕冷,怕着风,所以很少出门。”
“那您在家里做点儿什么呢?有什么消遣?”
“没办法,谁让我是相声演员呢?还是爱看电视里的相声表演,有时也上网看网友们写的笑话,那包袱抖得比相声还响,把说相声的都逗了。现在年轻人的思维活跃,表达见解也自由随意,很懂幽默。我自己也写点儿相声段子,年岁大了,写得慢,是有关睡觉做梦的科学知识的,也都是我从报纸上找到的素材。”
李文华订了《老年报》和《北京晚报》,戴上老花镜读报成了每日的“工作”之一。写字台上堆满了书籍、字典、稿纸,书柜里有《中国曲艺史(北京卷)》、各种版本的唐诗宋词、张恨水的小说,甚至还有张爱玲的作品。他正在创作的相声名叫《做梦》,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十几页稿纸,字迹甚工整、清晰。
说到写相声,老人还回忆起他年轻时的一段经历:
“解放前,我在北京的一家兵工厂当工人,业余说相声,也写相声。1952年春节前,我根据发生在身边的真人真事写了一个相声《回头是岸》,还发表在《新民报》的副刊上。可是,没想到半个月后,就有人发表了批评文章,说我的相声格调不高,有庸俗噱头。我心里挺别扭,就去找连阔如,想让他安慰我两句。连阔如是大说书家,也是曲艺工会会长,我仰慕他就跟现在追星族追星一样。可是连阔如先生心直口快:‘人家的意见提得对呀。文化艺术要推陈出新,你出新是出新了,可没有推陈。工厂里有生活,这是你的长处,但相声不能光从逗乐出发,还要讲究艺术效果。大众文艺要普及,更需要提高。’从那以后,我常去文化宫(太庙)的工人业余文艺创作组里读书学习,还在市文联的曲艺组里,向连阔如、曹宝禄、侯宝林、孙玉奎等老前辈多方请教。写相声不容易,我现在还是在练习,算是一种兴趣吧。”
从李文华25岁在北京一家报纸上发表相声处女作到今天,整整半个世纪过去了。斗转星移,世事变迁,没有一点改变的,是他对相声艺术的执著热爱。真希望这位相声老人的新作,能早日在报纸上发表,其实,写相声本身已经让他感到充实和满足了。(记者 彭俐)

(摘自 《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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