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春天,江南山水,清音缭绕,越剧艺术迎来百年庆典。
趟过中国戏曲艺术的长河,穿过百年越剧的帷幕,此刻,我们从越剧的故乡,张望那并不遥远的草台。
1906年的春天,嵊县剡溪,“落地唱书”不绝于耳。艺人李世泉、高炳火等6人,在客栈不期相遇,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演艺群体形成了。在乐平乡外伍村的演出中,响应村民的提议,放下“三跳板”,搬开“走台桌”,尝试着“像演戏”那样演出了《十件头》和《倪凤扇茶》两出小戏……谁都不曾料到,这个不经意间形成的群体和演出,竟然开启了越剧百年的历史。
从《卖草囤》、《采木香》,到《草庵相会》等剧目,我们不难想见,新生剧种在古老剧种面前,戏班小,剧目少,唱腔单调。可是,一出出贴近大众日常生活的动人故事,一个个贴近大众日常心理的故事情节,一桩桩贴近大众日常趣味的情节演唱,都难以遮掩其勃勃生机——越剧虽年轻,却早已以“剧”名之。
百年越剧,之所以称为越剧,还因了她演出“绍兴文戏”的女子科班的功劳。尽管越剧的发生是男班早于女班,尔后也不断有“男女合演”的呼声,但从剧种的发展,特色凸显的进程来看,正是“女子越剧”构成了越剧艺术的特色。上世纪40年代至60年代以来,袁(雪芬)派、范(瑞娟)派、傅(全香)派、尹(桂芳)派、徐(玉兰)派和戚(雅仙)派……众多被确认为具有代表性的唱腔流派,形成了越剧成熟的标志。
百年越剧,之所以蓓蕾绽放,还因了她特别追求传统的时尚化。当“小歌班”走出剡溪,特别是女子科班兴起后,越剧开始了适应都市品味的变革。早在上世纪30年代初、中期,被誉为“越剧皇后”的姚水娟一俟在上海站稳脚跟,便在众人的协助下进行越剧改革。在那样一个时代,传统的中国戏曲要演“时装戏”,无疑是一种“时尚”的举动。
百年越剧,之所以清香四溢,还因了她特别值得重视的、原创剧目的美学品格。《祥林嫂》作为“新越剧”的第一面旗帜,其“反映民间的东西”的做法,正是“小歌班”传统的发扬光大,是泥土的芬芳,永葆着越剧的清香;《红楼梦》,在上世纪50年代末期,戏曲艺术改编者不计其数,惟有越剧最为辉煌。徐玉兰和王文娟的精湛演绎,使古典文学名著在赏心悦目中得到普及,更使越剧艺术超越时空而广为流传。《五女拜寿》,在20世纪80年代,浙江一位叫“顾伯伯”的老编剧,让一代“小百花”初展新越剧艺术的容颜。正是《五女拜寿》的问世,完成了茅威涛等“小百花”对袁雪芬等“十姐妹”的艺术“接力”。《西厢记》又因了浙江一位叫杨小青的女导演,在上世纪90年代的舞台上,将古典名著现化的大胆改革,体现出越剧艺术内蕴的求新动力和创新能力。
百年的越剧,靠芬芳泥土的养育;越剧的百年,靠清香之花的滋润。跨越时空的隧道,百年越剧也正面临着观众流失的尴尬:“挺住意味着永恒,坚守昭示着一切”。阳春三月,我们仿佛听到了,这幅悬挂于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排练大厅的对联,所传递出的“将越剧进行到底”的盼念……

(摘自 《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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