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第八次全国文代会上海代表团和浙江代表团的代表,袁雪芬与茅威涛同时也是两位中国越剧不同时期最具代表性的领军人物。

1906年,男班说唱艺人在嵊县登台演出,标志着越剧艺术的诞生。随后,年轻的越剧艺术不断走向更加广袤的艺术天地。20世纪40年代,大批女子越剧艺人涌向上海,建立了一批越剧名班。以袁雪芬为代表的“雪声越剧团”树起了“新越剧”的旗帜,大胆改革,锐意创新,使越剧艺术得到新的发展。2006年,在中国越剧百年华诞之际,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在团长茅威涛的带领下进京展演新版《梁山伯与祝英台》、《藏书之家》和《春琴传》三出风格迥异的新越剧,于11月4日至15日在首都剧场一展“小百花”女子越剧的独特魅力。从浙江乡间走出的越剧,历经数次化蝶般的嬗变,依旧吟着吴侬软语,唱着柔婉的唱腔,芬芳的泥土更添馨香。值此第八次文代会召开和越剧百年华诞之际,本报记者分别采访了袁雪芬和茅威涛,听她们讲述了各自对越剧的守望与创新。

袁雪芬虽然已是85岁高龄,但仍精神矍铄,十分健谈。当记者问起她近来的健康状况时,她说,自从做了部分胃切除手术后,病情基本稳定,今年纪念越剧百年的一些重要活动也能参加,特别是在浙江杭州,纪念越剧百年的活动搞得十分红火,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也出席了纪念晚会。浙江是越剧的故乡,故乡人民对越剧真正是一往情深。袁雪芬说,她11岁开始从艺演唱越剧,旧社会越剧是小剧种,没有社会地位,被人看不起。记得是1942年,当时她20岁,已经在舞台上摸爬滚打多年,越剧在上海虽然有不少观众,但内容较为庸俗,于是她在剧团最先提出了越剧改革的设想,邀请编剧、舞美设计和导演对传统剧目进行修改、调整,这些费用开支都是从她自己的工资中支出的。由于对《梁山伯与祝英台》等多部传统剧目不断地进行修改、调整,后来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这朵艺术奇葩受到了更多观众的喜爱。袁雪芬回忆道,有一次她演出后一边卸妆,一边听人念鲁迅的小说《祝福》,念完后,有人问她感觉如何?是否可改编成越剧?她说,《祝福》这个故事很熟悉,祥林嫂这样的人也曾见过,可以把它改编成戏。也就是在改编和排练越剧《祥林嫂》的时候,袁雪芬结识了许广平、于伶、袁鹰等人士。她当时并不知道于伶、袁鹰是地下党员,但正是在他们的帮助和引导下,袁雪芬逐步走上了进步的道路。1946年,袁雪芬主演的越剧《祥林嫂》大获成功,成为越剧的现实主义里程碑式作品。

谈到文代会,袁雪芬记忆最深刻的是第四次文代会,她说,那次文代会是粉碎“四人帮”后全国文艺界的一次盛会,小平同志在开幕大会上致《祝词》,真是大快人心。她在会上见到了新凤霞、常香玉这些老朋友,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各自纷纷痛诉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不幸遭遇,这些情景至今历历在目。第四次文代会是对“四人帮”极“左”文艺路线的大清算,也为新时期的文艺工作指明了正确方向。她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第八次文代会了,相信在第八次文代会的精神鼓舞下,我国的文艺事业必将更加繁荣,文艺前景必定更加美好。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越剧迎来了一段辉煌时期,涌现了以“小百花”的茅威涛为代表的一批越剧新星和一大批优秀原创剧目。成立于1984年的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是中国越剧界的后起之秀,先后创排了一大批深受观众喜爱的优秀作品。《陆游与唐琬》、《五女拜寿》、《西厢记》、《红丝错》等剧目体现了“小百花”前10年唯美轻柔的艺术风格,而正在北京展演的新版《梁山伯与祝英台》、《藏书之家》和《春琴传》则铸造了“小百花”后10年的艺术格局。作为第八次文代会的代表,茅威涛非常繁忙,白天开会,晚上演出,但是她很兴奋。她说,此次”小百花”来京展演是真正希望以剧目说话,既回馈越剧迷们的赤诚热爱,也用脚踏实地的实践,表达对未来越剧发展更深层次的思考。

经过几代越剧人的努力,现在的越剧已是我国传播范围最广的剧种之一,在全国及海内外都有热爱和迷恋它的观众。作为改革开放以来成长起来的越剧演员,越剧百年对茅威涛既是一部沉甸甸的历史,又包括了自己亲身的经历,同时它还意味着越剧的未来。她说,越剧具有百年历史,如果在我们这一代失传或者失落,我们就是罪人,因此我们在坚守越剧传统的同时,更重要的是还要引领人们走进剧场。目前杭州有一种说法是“喝龙井,游西湖,看小百花”,说明越剧可以产于乡间而活于都市。“小百花”如今的发展也正说明了这一点,《陆游和唐琬》演出了60多场,《藏书之家》演出了70多场,《五女拜寿》演出了800多场,并且60%的演出在国内都市,15%在境外,25%的演出依靠本地观众。她说,并不奢望上世纪80年代“小百花”万人空巷的景象能够再现,但是我们依然在坚持,希望越剧在培养老百姓进剧场看戏方面能够有所贡献。

茅威涛说,胡锦涛总书记在第八次文代会上的重要讲话特别提到,一切有理想有抱负的文艺工作者,都要大力发扬创新精神,积极开拓文艺的新天地。在继承基础上的创新,往往是最好的继承。茅威涛表示,作为越剧人,她深知继承的重要,因为那些宝贵的传统是越剧的根,是演员在舞台上呈现戏剧内容的基础,但她认为,越剧不能把题材内容局限在儿女情长这样一个小的范围内,即使是儿女情长的题材,也应该注入全新的人文观照,为越剧的艺术表现寻找新的增长点。不断进行题材的开拓,力求使越剧在今天的社会里有更多的文化承载,如《孔乙己》、《藏书之家》等剧目,都代表了茅威涛在探索和创造开放的越剧上付出的努力。茅威涛说,一个艺人仅仅学好技艺是不完全的,必须有精神和灵魂的守护,“我们所从事的是一个高尚的艺术”,这是我们坚持到今天的精神支柱。(记者/张悦驻上海记者/姚卫和)

(摘自 《中国艺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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