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豫剧优秀剧目北京展演月”第21场大戏实验豫剧《无事生非》于9月2日晚在中国戏曲学院大剧场靓丽登场。本场大戏全部由中国戏曲学院表演系的师生共同创作和演出,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按照此次展演月组委会关于“一剧一评”的要求,演出结束后在中国戏曲学院大剧场二楼召开了专家座谈会。

会议由中国戏曲学院戏曲实践处处长张尧主持,首都文艺界专家徐、晓钟、康式昭、李法曾、廖奔、赵景勃、刘彦君、赓续华、苏丽萍、王馗。河南豫剧院党委书记汪荃珍、河南豫剧院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吕青;本剧主创人员冉常建、王绍军、蒋洪广,主要演员康沙沙、谢彦巧、王献光、李敬何、赵艳琳等出席了会议;《魅力中国》杂志社、恒品文化·戏缘等新闻媒体记者列席了研讨会。

王绍军(中国戏曲学院表演系主任)

今天我们组成了一个非常豪华专家评委团。首先,对与会专家表示热烈欢迎,对河南豫剧院汪荃珍书记和吕青书记以及中国豫剧节组委会的成员,表示热烈的欢迎。

冉常建(中国戏曲学院副院长)

非常感谢各位专家光临会议,我们排演了很多剧目,既要继承传统,又要开拓创新,因此就遴选了莎士比亚的作品,希望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向西方的人文精神和美学精神拓展,让我们的学生“东张西望”,都能把双方的文明都能够接触和吸收,因此我们在表演系学生的基础之上,由我们王绍军主任选定了这个《无事生非》进行改变创作,也有幸参加豫剧节,希望听到各位专家对这个戏的意见。

张尧(中国戏曲学院教务处原处长)

非常感谢各位专家不辞辛苦看完戏,按照我们议题的要求“一戏一评”,及时地给我们反馈一些意见,让我们的师生及时听到各位专家的意见。

徐晓钟(中央戏剧学院原院长、戏剧教育家)

我非常赞赏这台戏的演出,我赞赏的原因是有两个方面:

一、我们这台戏是莎士比亚的喜剧,由我们中国戏曲艺术家来再次改编,再次呈现它,这种教学的视点很高,胸怀很宽阔。所以不仅仅是排了一部戏,它体现了我们中国戏曲学院教学的指导思想。最近我们正好在文联里有一个研讨会,谈到中国传统戏曲胸怀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应该追求中国传统艺术的境界,还要更深层次地实践,把这种中国传统艺术的境界和现代戏的呈现结合起来。我觉得今天这台戏已经体现了这种精神。

首先,我认为从教学和表演的层次上值得赞赏。大家知道《无事生非》是莎士比亚著名的戏剧,它的主题是克服一切障碍,取得爱情。这部喜剧和前期的喜剧是不一样的,这部喜剧不全是欢乐和喜剧气氛,还夹杂着明显的悲剧成分。爱情遭到坏人的破坏,好事多磨,蒙上了一层罪恶的阴影,呈现出来了“悲”。莎士比亚打破了悲剧与喜剧的界线,欢乐中蕴含着忧伤,幸福之前还有苦难,这是表明莎士比亚在写这个戏的时候,对现实的认识已经深化,对社会已经有批判倾向。这台《无事生非》在导演和表现上把握得非常好,说明我们在教学上已经很深入。

这台戏从教学上来看,我认为中国戏曲学院根据莎士比亚的原著以及黄梅戏的《无事生非》改编而成。实验豫剧《无事生非》充分地应用了豫剧的传统魅力,创造了莎士比亚的世界名著展现在舞台上,我非常敬佩。中国戏曲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能够根据莎士比亚的原著,根据黄梅戏的剧本实现了《无事生非》,体现了我们中国戏曲学院的教学水平。更为可贵的是体现了我们中国戏曲学院对教学的重视、具体的实践,中国传统艺术境界和现代戏曲的结合。中国文联举办了第三届全国文艺评论骨干专题研讨会,主题就是中国传统艺术的境界和现代戏的呈现,我以为《无事生非》的演出,体现了我们中国戏曲学院的教学,我们老师和学员的感受,领略了传统文化艺术的无穷魅力。这样会推动我们的教学在传统艺术精神与全球文化汇流中去自觉地吸取,去主动地创造,在坚定文化自信,和坚守文明传承中开拓创新,以现代精神来集合传统气象,这是我对这台演出的感受,值得我们大家来学习。

莎士比亚的《无事生非》这个创作的阶段,它所表达是喜剧同时又有悲剧的成分,有喜剧的热闹,同时有悲剧对人性深刻的思索,我们这台戏基本上是这样做的。今天第一场戏有点情况,我觉得喜剧的因素过于收敛了一些,还没有做到莎士比亚对生活和对人性哲理的思索性,对喜剧的热闹和欢腾,今天来看还是后者缺了一点。

康式昭(文化部政策法规司原司长)

我认为,我们中国戏曲学院又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把世界名著改编成为中国戏曲,中国化、戏曲化再加上豫剧化。在这个戏里体现非常好。把世界名著改编成中国的戏曲,《无事生非》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以莎士比亚的剧种改编而言,一个很成功的就是《罗米欧与朱丽叶》改编《卓萝与阿梅》是云南的花边戏,那个戏增添了思想内涵的因素,就是把两家豪门这种的冤仇,把它改成白彝和黑彝,就是山上的黑彝和山下富足的白彝掀起分歧的矛盾,增加了内涵,我觉得是这部戏非常忠实于原著,这部戏就是两条线:

作为主要的一条线就是海萝和娄地奥。另外一条线就是碧翠和白立荻之间的线索。这两条线在原著中就没有很好结合。在我们这个剧中还有这个痕迹。这个痕迹不是营造的,而是原著本身提供的。你们忠实反映这个剧目的同时,又很认真地走向了戏曲化。从编剧到呈现非常成功。从编辑的角度来讲,有几场戏是按照中国戏曲的手法展开的。我觉得很突出的就是最后一场“大团圆”的结局,充分发挥了戏曲的作用,让它很好看,很好听,让它在戏曲的氛围中完成了故事的结局。

还有一个在海萝被冤枉昏厥以前,有一大段唱,就是戏曲特色,也是戏曲需要的,这段唱对外界的感情,写得非常好。这段唱赢得了很多掌声。还有结尾的展示,我们确实在戏曲化方面积累了新的经验,这方面的成功,让我感受到了艺术之美。

在舞台呈现中,我看到的导演的匠心,把整个故事节奏安排得舒缓有致,表现得很流畅。我们演出的阵容中四位主演是非常好的,整个舞台青春亮丽。

你们的学生还没有走向社会就已经立在舞台上了。过去推出一部《悲惨世界》,这个戏我看了,而且我也非常高兴地写了评论,我觉得我们学院把眼光超越于我们国土,向世界的经典宝库寻找题材,然后为我所用,锻炼了我们的学生,培养的学生,做得是非常好,我表示敬佩。我觉得有一点不太满意的地方。从剧本来说,我觉得在前边很多的部分基本上是情节的交代,在戏曲化上做的工夫还不够,情节交代以后,这个戏的力量和艺术的感染力就缺乏了,这是一个感觉。

另外一个感觉,我们喜剧的色彩还显得弱了一点,现在的喜剧主要放在那一组,是忠实原著,相当的搞笑。但是,在戏曲的角度来讲,又把它夸张、放大了,我们喜剧的色彩笔画还需要重一些。我们的主流上喜剧缺了一点。莎士比亚是在写喜剧,主要突破的是语言,主要是两个斗嘴的,是非常好的喜剧,我们的容量有限装不下,如果能够装得下,那是喜剧很高超的境界,我们是有局限性的。总的来说,我们又推了一台好戏,又推出了一批优秀的演员,他们是好苗子,是未来的明星。

   李法曾(国家话剧院著名表演艺术家)

王绍军导演排了很多的好戏,我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也排过话剧,我也抱着很多的希望是来学习的。这部戏我觉得很难改编,现在改成这样,演成这样。我认为是很成功的。首先我认为这部戏是中国的,是豫剧的,是一个生动的故事。观众就是看戏,看故事。这个故事生动不生动,好看不好看,好玩不好玩。我的结论认为是不错的,但是没有达到我认为的高标准。

这个戏是实验豫剧,把一个外国戏变成中国的故事,得让中国人一看就看明白,而且让他感兴趣,这个难度是很大的。因为,原来喜剧的语言变成唱词,我觉得这些唱词是不错的。加上歌舞成分在里面,就使这个戏比话剧更好看,更生动一些,看一个戏就看矛盾的冲突,就看这个故事,主要的人物树立起来就成功了,树立不起来就失败了。我认为四个主要人物是树立起来了,唱腔也很好,矛盾冲突尖锐复杂,但是戏有点平了。这个戏主要是前面所有的事情要交代清楚,不交代清楚,后边就看不明白了,我觉得交代的过程有一点平。

另外,观众特别鼓掌的部分我觉得可以稍微收一点,观众爱看,丑角演得不错,都有形象,但是我觉得可以压缩一下。因为我们主要要表现的是坚韧不屈的爱情。

音乐我很喜欢,豫剧是一个大剧种,受众面很广,很多的省份的观众都很喜欢。豫剧本身是很好听的,我接受作曲家融合歌剧的元素,我听的看的还是豫剧,给我一种新的感觉,很舒服。几个主要的人物树立起来了,尤其是这几个人唱歌不错,但是,那段的“对打”我不接受。戏曲的“五功四法”是看戏曲的功夫,无论是跑圆场,还是翻跟头,观众要看功夫,武打不激烈,太水了,可以再训练一下。

演员的表演还得加强,作为戏曲演员第一是有一个好嗓子、好形象这是很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演戏,最后观众拿戏来衡量你,你从头到尾是否在状态之中,如果不在状态,你的形象和嗓子再好没有用。考验一个演员的成功与否主要是通过唱功和塑造人物。塑造出来的人物深刻了就是好的,海萝受到误会这个戏,演得还不够,在表演上还需要下工夫。这个戏是非常成功的,还是非常好看的,

廖奔(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

这台戏整体的感觉,我们借莎士比亚喜剧的智慧结合了我们当下舞台戏曲舞台喜剧的稀缺,特别是戏曲舞台戏剧的稀缺。大家都在说喜剧,让我们看了一下什么是莎士比亚的喜剧,什么叫喜剧传统。莎士比亚的喜剧也很复杂,也很难做,通常我们做不了,戏曲更做不了,为什么这样说?大家都知道一人一事,莎士比亚是写两人两事,莎士比亚写两人一事或四人一事,两对、一事是什么?就是忠贞的爱情,用他自己的写法,通过小人挑拨君子,最后正义战胜邪恶,这是莎士比亚基本的写法。但是,莎士比亚的《无事生非》是两组人物的对比,一组是一见钟情式,一组正好相反,见面就掐,不打不成交。而这一组,好像在当代舞台和影视剧中大家探讨比较多的。我们看400年前莎士比亚已经在做了,把两组放在一起组合来写,搬到我们戏曲舞台上,正好符合我们戏曲演情的传统,充分调动我们戏曲以情感人的特性,把这个戏拿过来改编,在舞台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给我们是一个很好的启示。

这台演出是非常好的,通过这个戏,王绍军老师已经具备了指挥一场大戏的本事。这部戏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演员身上。最出彩的丑角用了皮影的手法。戏曲重在表演,特别是戏曲的丑角表演,但是它用来调节戏曲的节奏是非常有效果的。这组演员演得很好,加上四个丑衙役,各有各的造型,很有新意,琢磨得非常好,我很喜欢差异化。特别是用在豫剧上,大家知道豫剧丑角也是绝,丑角艺术在我们的舞台上渐渐消失,今天借莎士比亚还魂在戏曲舞台上。莎士比亚的喜剧对当代是一个大启示,莎士比亚的丑角艺术和我们戏曲的丑角艺术结合得非常好,演员演得非常好。

这部戏压缩了锣鼓喧闹的场面,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演员上。所以整体来说,我觉得这场演出效果非常好。关键的地方在后面,我不知道是不是没处理好,还是莎士比亚原著就没处理好。关键是后面,大小姐碧翠要设套,借立碑揭开问题的所在,逼迫白将军就范,最后是逼白将军刺杀娄将军,这个目的是什么。两个人比剑是要命的,大小姐他支持他心爱的人去玩命,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最后那场,让娄将军去挑人,挑中了就当二小姐,这个时候娄将军悲愤交加,他是不会愿意的,他后悔把二小姐逼死了,这个心理依据不存在。最后那段哭腔很调动观众的情绪,所以我对这个戏的情节处理意见就是后面的戏,前面还有一些细小的东西。比如说前面的面具舞,在莎士比亚的原著里面是有情趣的,现在是净面试人,观众大约能够猜到。唐丹江出去没有戴面具,但是表现的是二小姐戴的面具,侯爷戴的是面具,观众区分不开。但是,我可以理解,他是西式的舞会,不是我们的戏曲,所以你用了喜剧的手法,造成了一些混乱。总而言之,我没有想到这台戏达到现在这个水平和程度,所以我祝贺你们。

赵景勃(中国戏曲学院原院长)

一个满台青春、满台清新的感觉。特别是我看到一台好演员,感到很多的欣慰。很多演员拿出来就能用,是很少的,所以整个戏非常不错。我想提几个建议:

一、我觉得布景还值得再研究,元素用的比较多,比如用栅栏、屏风,还有花草山石,很多元素放在一起。如果能够统一起来就更好了,要搭配得协调。比如说“审讯”的那一场,在元素上要研究一下。包括大的山框用的不是太舒服,值得考虑。在人物造型上需要再考虑一下,作为戏曲来讲除了有造型功能之外,还有一个功能是帮助表演的,这个表演看着不舒服。

二、从传统剧目上来讲,我觉得导演和编剧需要再考虑一下,确实“块感”比较强,不是特别的流畅。一次舞剑和对剑是不舒服的,对剑这一场解决矛盾是过于简单。所以,我希望整个戏导演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如何再合合缝。

三、演员的表演、导演还需要进一步的提升,两段悲剧给人印象最深,演员的嗓子很好,声音很饱满,将来都是很有发展的演员。现在表演上来讲,感觉到程式化的东西不多,体现在男演员身上特别重视功架,浑身是僵硬的,表演上需要活起来。

王馗(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所所长)

一、满台的青春亮丽,展现我们豫剧风采。有一批领军人物来展现豫剧的深厚底蕴,同时一定要有年轻后继者能够呈现出他们的创造力。今天的这部戏让我们看到了创造力,而且这一批年轻的在校学生。他们不是在摸爬滚打演出,而是具有更多的艺术理念、理想来做豫剧的,意义就更不同了。这个戏表明是实验豫剧,就是要呈现出与传统豫剧有所不同的豫剧,站在一个高地上来进行创作,这就显示出我们年轻人应该有不一样的艺术眼光,我觉得这是最好的。

二、这几年我也在关注王绍军老师的戏剧创作,这个戏当前的创作,无论是中国传统的经典,还是西方的经典,如果站在经典的基础上进行改编创作,哪怕是在优秀的作品上进行改编创作,我们的艺术保证在艺术高地上行走。这几年我们一直在讲艺术高峰,如果不站在高地上,这个高峰是很难从平地起高楼的,我觉得,王绍军老师改编西方经典的方式,来充实整个豫剧或者是中国戏曲的剧目,我觉得这一点上是很有独到的创作视角,而且这也是一个进行艺术提高很重要的视角。

三、这部戏是围绕着两情相悦,用三条线索交织的办法最后展现出双生、双旦、双团圆,悲欢离合。我觉得这样一种创造方式完全符合中国戏曲传统的方式。因此,把莎士比亚的经典作品经过黄梅戏变成豫剧,在戏剧文本上,应该是实现了豫剧化的表达,是成功的。但我个人认为可能还有一些问题,为什么我说三线交织?这里面除了碧翠与白立荻这一对,两个人由彼此之间的斗嘴甚至是敌视,最后走向了两情相悦。还有就是海萝与娄底奥经过坏人构陷,突破了这些障碍,最后走向了团圆。另外一条线就是鲍西豪与马姑娘一条线。原来的剧本是把他处理成误会、陷害的身份。我觉得,如果要实现从西方经典经过黄梅戏代表性的作品达到这个时代认同,恐怕要对这两个人物要做重新的审视,因为在黄梅戏的剧本里面,鲍西豪为什么能够舍掉自己有可能的爱情,一定要打定主意,打散鸳鸯,有什么样的动机,我们现在做得很不够。原来的经典和黄梅戏里面就设了一个邪恶的形象,在这样的格局里,我认为是不够的。这里面有两对男女,文本上展现的这种情感细腻的办法是不够的。莎士比亚的戏在文艺复兴时期是对人性的尊重,因此他的理念展现两对人都有自主的意识,以及那个时期推崇人性的原则。莎士比亚的创作恰恰也是推崇展现对人性的渲染。通过男女相思爱情的展现,特别是是双线结构的展现情感这方面挖掘是不够的。

比如,一开始碧翠与白立荻,他们有点像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有相互斗嘴的情绪。他们各自都有自主意识,一个是比较高傲,一个有自信,一开场时,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展现出来,因此后面的几场戏中感情的递进是不够的。特别是到了“洞房”里面,实际上我觉得那一场戏恰恰能够展现两对人面对同一个事件出现以后,他们这种情感的纠葛,恰恰在那个时刻,我觉得白立荻、碧翠的感情上需要往前推进的。最后面对墓碑,自己身边的人死掉了,两个人还去谈情说爱,这个设定不合适,需要考虑。唐侯参加洞房喜事时,他有一个故事的叙述,办完喜事再来追查。其实他完全追查,为什么还要伪装?既然要追查,实际上他已经在花园里面看到了这种情况,马上意识到可能要解决这个问题,但恰恰在喜堂上,他无动于衷,我觉得这与人物、故事就出现的疏离,这个事情就暂时搁下来。到“洞房”一场,恰恰应该展现那种群戏,各自不同的人物内心世界的激动。因此,这种双线展现得不够充分,那一条线还是遵从了一个丑角的状态,让他们的感情自动生发出一些喜剧的色彩来,喜剧可能就会变得更加高明。如果鲍西豪与马姑娘他们也是有纯粹爱情的一对人,因为他们怕主人看到,因此他们两个人设定了这样一个误会,引发出了一场悲欢交集的两对爱情,那就是三对青年纯粹的爱情,我是这样设想的。

唐丹江的作乱,让人觉得不高明,动机连贯性不强,受限于黄梅戏改编成豫剧以后,如果把说唱都集中在四个人身上,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核心的唱段,就会有豫剧酣畅淋漓的感觉。我个人觉得在豫剧文本创造、重新结构人物上,再深化这几对人的爱情上,再做一些提升和改编,这个戏可能更好。能够代表豫剧的,是文学创作的标准。我们这部戏这么多年轻人人物形象,他们也应该这样,才会更有豫剧的魅力。

赓续华(《中国戏剧》原主编)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被豫剧浸染着,脑子里总是豫音萦绕,这部喜剧非常喜庆,特别让人高兴,满台青春,非常养眼,青春无敌,让人艳羡。这个戏的内容与形式我觉得很和谐,虽然说是实验豫剧,但这个戏还是很完整的,王绍军导演得非常成功。

这部戏让演员睁大了双眼,开拓了视野。对莎士比亚你和外部世界有更多的了解,在演出中成长,在演出中提升,我觉得这样非常好。整出戏是挺有意思的,看戏不累,这是最重要的,演员的唱和扮相很不错,新一代的演员又成长起来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位实验豫剧,我对这戏戏在唱法上有一点意见和遗憾。如果说是实验豫剧,有点走歌剧风格,我也无话可说。我觉得,声腔一定要避免趋同,在这一点上要警惕。这些演员在这里这么唱,回到河南老家后,可能要按照另外一种唱法,老百姓也就不接受了,我们的豫剧要避免这种尴尬。因为剧种的特色是北方戏唯一的一个差异。如果在声腔上趋同的话,将来就特别难。中国人评价东西,爱说味道,这个味道就是对一种事物的肯定,我们要保持味道。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今天的演出,他们念白时还是非常注意河南话的效果,有一种乡音的感觉,但在唱腔过于追求字正腔圆。我觉得马金凤演唱时,是用方言唱的。需要追求一些方言的味道,要把韵味和方言成为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我们导戏在声腔上要走这个路子。以提升的名义去改造地方戏,我觉得是可怕的事情,将来的戏剧就会趋同。特别是马金凤的学生一定要追求马派艺术风格,行腔上要有特色。我真诚希望戏曲掌门人创作剧目时,在有高度的同时要追求有点味道和韵味,声腔是我们的立命之本。

苏丽萍(光明日报高级编辑)

我觉得这个戏非常的中国化,没有具体的朝代,就是传统戏,我觉得挺适合的。有些念白是很押韵的,我没有看过原著,结合得非常好。
  二、这个戏也非常的戏曲化,屏风的设置非常巧妙,舞台简洁,节奏明快。丑角的因素也应用得非常好。

三、我希望这个戏能打造成老剧目,去年演的《长征组歌》,把这个戏改成京剧,我觉得有一些色彩。以前的《悲惨世界》也不错,我觉得也可以改编。需要有我们中国戏曲学院的特色。这是一部喜剧,但我们的改编太拘泥于原著,我觉得还可以更大胆一些,应该加一些时代感进去,比如说塑造的两对人物。就是二小姐,第一对明显塑造的不足,可以增加一些喜剧的特色,比如说做笔录的部分,做媒人可以增加一些丑角的色彩。再有一个音乐的部分,有点歌剧化了,豫剧的味道不足。舞蹈伴舞有一些过洋了,不如采用戏曲的水袖。

刘彦君(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所原所长)

这部戏最大的特点就是充满青春的气息,我觉得是挺难得的。戏曲真正的未来就是年轻人。

二、我特别祝贺王绍军老师,我觉得这部戏尽管是实验豫剧,用了西方的语汇和手法,但本质上还是豫剧,看得很过瘾。舞台上的那种空灵,尽管一些定点光等等,实际上看得更多的是扯四门、上场门、下场门都有。在具体舞台实践上用了很多本体的东西,这个是很重要的。

三、在表演上有中西结合。服装不是传统的服装,质地上有现代的元素。比如动作的力度,舞蹈的设计有西方的元素,也有豫剧的元素,特别是跑圆场、甩水袖,眼睛之间的拉线,绝对是我们戏曲的东西,西方是没有的。在分寸和定位上是非常准确的。

四、我感觉在音乐上是很给力的,对我们整体风格的打造、节奏旋律比较不错的,唯一的遗憾就是豫剧味稍微少一点。

汪荃珍(河南豫剧院党委书记)

第四届中国豫剧节与中国豫剧优秀剧目展演月合并举办。为什么豫剧能够连续两年在京城展演?正是因为我们有了这些专家给我们撑腰,让我们豫剧人有这个自信,站在首都的舞台上向全国汇报我们的作品。这些年来,我们所有的作品都在众多专家的重视下得到了锻炼。这次中国豫剧节的展演月是8个省市21个团队29台戏。今天是第21台剧目,在首都的展演已经接近尾声,还有4台在河南展演。今天专家们能够为《无事生非》这台戏提出这么多宝贵的意见,让我们很感动。当我们听到赞誉声的时候,我作为一个演员为我们河南豫剧人感到陶醉。当我们听到批评的时候,我们会更加地清醒,这个清醒是让我们进一步的梳理,进一步的打造。一部戏的打造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打磨。

我更要感谢中国戏曲学院这些年来为我们河南豫剧人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后起之秀,我就是受益者。在各位大家的关心、爱护和指导下,我们这批学生不仅在艺术上得到了提高和锻炼,而且都成为各个院团的中坚力量。非常感谢中国戏曲学院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最后衷心希望各位大家给我们豫剧多提一些好的建议,使我们豫剧发展得更好。谢谢大家!

张尧:感谢给我们中国戏曲学院提供这么多机会,让我们为豫剧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一些努力,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励,加强多剧种的人才培养,我们任重道远,继续前行。

王绍军(中国戏曲学院表演系主任):我非常感动!非常感谢各位老师能够来观看这部戏,还给我们提出了这么多精彩的点评、深刻的意见和些建议,我觉得这个戏真是很有难度,它比《朱丽小姐》难排多了。《朱丽小姐》可以传达人物丰富的情感世界,这个戏挖掘很难,它是叙事大于抒情,叙事性很强。所以我觉得《朱丽小姐》是一个抒情体系的,《无事生非》是一个叙事体系的,是两种不同的戏曲结构,在这种情况下,发挥戏曲歌舞这种东西真的很困难,很难让海萝和碧翠来一段心里外化的舞蹈。但是,我为什么想拍这样的一部戏,我觉得莎士比亚的悲剧有太多的剧团去排了,但是莎士比亚的悲剧在程度上和影响上远远大于他的喜剧。但是我通过实践发现,莎士比亚的喜剧的难度远远大于喜剧,知名度远远小于悲剧。所以我想通过这样一个戏来排,既培养我们学生,同时我们作为一种实验,将东西方经典戏曲的融合。我提出这样四个目标“东张西望”、“融会贯通”、“优势互补”、“使于交流”。当然达到这样一种境界是很难的。东西方戏曲的排演,有这样几种矛盾: 第一个矛盾:莎剧的叙事方式与戏曲传统叙事方式的矛盾和融合。

第二个矛盾:莎剧人物与戏曲化人物心理的差异以及行为动机表达的差异和融合。就像《朱莉小姐》一样,在我们传统戏里很难想象用中国才子佳人传统小姐的形式去勾引一个下人,这个戏怎么去转化,怎么样让中国的观众去接受,这个是最有难度的,难度不在于外部程式的编排,而是难在心里动机和行为逻辑的中国化诠释。

第三个矛盾:东方人和西方人表达情感的方式的差异和融合。

第四个矛盾:人物关系的建立以及人物关系推进的差异和融合。我们中国式人物关系,有中国式恋爱,中国式婚姻,中国式离婚。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情感表达的方式,人物关系的建立和西方人物关系是不同的。这几个矛盾的梳理难度要远远大于外部戏曲程式的编排,这是东西方戏曲交流的真正难点所在。所以这个戏,使我真正感觉到东西方戏曲的交融确实是非常大有可为的空间,也确实是大有难度的创作形式。我希望达到创作的境界是将西方剧作的深邃思想、丰富的人物心灵、矛盾关系和戏曲丰富表现的外部形式相结合。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目标,我们会继续探索下去。我发现这种探索对我们人才的培养,对我们中国戏曲人在编剧法、导演法以及人物的塑造,具有挑战性和启发性的,虽然有难度但是路还是应该走下去的。所以我希望达到目标。

再次感谢诸位老师们的深刻见解,我们会携手前行,继续努力,将来呈现出更好的更完美的作品,我代表我们主创团队,再次对各位老师的光临表示深深的感谢。

张尧(中国戏曲学院教务处处长):在座的专家对王绍军老师非常的熟悉,关注了他很多的作品,从他的京剧出身,到后来的中央戏曲学院学习到艺术研究工作,这对他的创作是非常有帮助的。他向各位专家汇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理念,希望各位专家继续关注王绍军,继续关注多剧种的作品,也继续关注我们学校人才培养。祝愿各位老师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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