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华谨遵徐师教诲:"人之父母,己之父母;人之儿女,己之儿女。为人要公正无私,授艺要量才培养,不可误人子弟。"徐文波1899年病故长华时年22岁。每思恩师传艺之辛苦,故每年清明和忌日,必到陶然亭选西龙泉寺墓地,祭扫悼念。他见到墓地杂草丛生,人畜足迹,心中实实不忍,遂发下誓愿:有朝一日定重修茔墓,使恩师安眠于地下。萧长华的大名在京剧界日益隆起,有一年百代唱片公司邀他灌制唱盘,得报酬大洋千元。心中暗道;当年在恩师墓前发下誓愿,此时不修尚待何时。便用钱购得一千块旧城砖,雇人从颐和园附近运至墓地,修建了徐师墓地围墙,在坟前立起了石桌、石凳,墙的周围种植了松、柳、榆、槐。墓地有门为一个系铁栅栏制成,门楼上方用一块汉白玉的石料做横匠,上书"徐文波恩师墓地"落款为萧宝铭三字。自此暇时精心照料,尽到了弟子之料,但终究是徐家坟茔,于是邀请了京剧界的几位名人,当众将一把近半尺长的大钥匙移交给徐师之孙著名琴师徐兰沅。
萧长华妻室为武净冯氏昆仲连恩、富昆胞姐。生二男四女,惜早夭一男一女。长女玉珍适刘富溪,次女玉珠适唐文清,三女玉琳适苏宝荃。子莲萱,即萧盛萱。
萧盛萱生于1916年,自幼承家学,9岁入富连成,初习武丑后归文丑,蒙师郭春山,又拜王福山为师,又从王长林学艺深造,能戏颇丰,不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只要有丑行应工便能说全出。可以称为当今难不倒的"丑"先生。他念的京白、韵白、地方语,凡是台上能用的,无一不精,尤其是丑行应工的曲牌、民歌、小调等,他都精通。萧盛萱以83岁高龄,仍伏案整理京剧丑行及有关资料,为后人继承。
萧盛萱妻为叶春善四女蕙蓉,与茹富兰、宋继亭均为叶氏门婿。蕙蓉生五男二女,除早夭一子外。其余四子均业梨园,所工各行都有建树。
长子润增,1958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校,工老生,在校八年所学近百出。毕业后分配到中国京剧院,次年经马少波推荐,拜周信芳为师,麒派剧目得周师亲传。今虽年已花甲仍活跃在舞台上。润增妻梁幼莲为其同窗。1957年拍摄纪录片《含苞待放》,她尚未毕业,都已初露才华。在《拾玉镯》表演中光彩照人。在《杨门女将》中反串小生,成功地塑造了杨文广这一人物形象,在观众中印象颇深。近花甲之年仍耕耘不掇,在培育京剧事业新苗而流着辛勤的汗水。
次子润德1959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校,工小生,受业于诸多名师,所演剧目举手投足内行一看便知师出有门,能戏六、七十出。他业余爱好书画,收藏而且喜好曲艺节目。润德妻胡全琛,为曲艺名家胡玉民之女。子岱青亦工小生,在中国戏曲学校就学时,深得李德彬先生之器重,遂授之《八大锤》、《雅观楼》等极见功力的武小生戏。岱青不负李师厚爱,演出该剧颇受赞誉。为萧门第五代从业梨园之佼佼者。
四子润年1969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校,继承祖业,深得家传,又有一条脆亮的好嗓子,为萧门嫡传第四代。现为上海京剧院主要演员。 五子润勤工丑行,原为中国京剧院演员,后与林珑珑结婚,旅居香港。
长华兄长荣,1913年病逝。其妻室为春台班老生刘鸿喜之次女。遗二男一女,均依长华抚养直至成家立业。长荣长子莲芝不从艺,次子莲芳字馨若,乳名小宝,1900年生人,10岁入富连成艺名连芳,习青衣和小生,后为富连成教师。小女玉琛适武生殷连瑞。
连芳娶李玉娟为妻,生五男二女,长女淑珍适筱翠花之子于世文,次女淑玉适叶盛兰妻弟刘占苍。连芳长子润源工丑行,艺名世佑。次子润海工老生,艺名元茂。三子韵笙工小生,1947年赴台演出未归,现在台湾授艺,易名运生。四子润田工小生,妻王香兰工旦行,均在哈尔滨京剧院,其子萧震工武生,亦为萧门业梨园第五代。
一代承前启后丑角巨匠萧长华1967年4月26日上午9时15分,于北京建筑工人医院心怀抑郁离开了人世,享年90岁。在动乱的年代里,戏校领导无人出面,只有亲友徐兰沅、姜妙香、叶龙章、叶荫章、雪艳琴、宋继亭、马富禄、苏盛贵等少数人前来吊唁送别。蜚声华夏梨园界丑角大师,临西行之时,未享受追悼会的待遇,匆匆火化。
萧长华自其父辈进京从艺,至今已近一个半世纪了,萧门后代有18人从业梨园,是五代梨园世家,对京剧的繁荣昌盛,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愿萧门枝叶代代繁茂长华!
本文曾得萧盛萱、萧润增、萧润德提供宝贵资料,在此一并致谢。
(摘自 刘嵩崑 著 《梨园轶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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