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芳芳
(上图为郑芳芳在《武松杀嫂》中扮演潘金莲的剧照 摄影:龚晋文)

知道郑芳芳比较早了,那还是当她在晋中市青年晋剧团实习的时候,我和朋友到榆次经纬纺织机械厂俱乐部观看史佳花主演的《金断雷》,郑芳芳在剧中扮演小青。这出戏原是为了展示史佳花的才艺长进,竞争“二度梅花奖”专门量身打制的,那一天,剧场里来了许多戏剧界的名人,王爱爱老师也亲自坐场助阵,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不再提这件事了,不过,《金断雷》作为一出全新而成功的改编传统剧目,永远美好地留在了观众的心里。

事隔不长时间,我和朋友到榆次鸣李村观看李建国主演的“二度杏花奖”参评剧目《三义亭》在乡下的热身演出,散戏后,在离开演出现场返家的路上看到了郑芳芳与其她演职人员边说边笑地往驻地走着,当她看到我和朋友打着车灯开过来时,大方地向车里招手说:“哪天有时间了,一定再来啊!”此时的郑芳芳,身着鱼肚白色半袖无领上衣,穿一条浅绿色的七分裤,加上倒绾在头顶上随意飘着的一缀朝天辫,在夜幕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的活泼天真。

再看郑芳芳的戏,已经到了第十届杏花奖评比展演前的剧目审查那一段,郑芳芳与雷峻一起在榆次艺术活动中心为乔月香配演新编历史故事剧《大唐女人》里的萧淑妃和王皇后,这两位“角”,虽然在剧中是配演,但却压得主演有点透不过气来。到了正式展演时,一位家住在太原很上档次的观众看后对我说:“郑芳芳、雷竣真惹眼,或一出场,或一开口,就把观众的眼球抢走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她们并不是故意的,而是艺术造诣达到了这样的程度。

在晋剧旦行里,无论是青衣,还是闺门、花旦或武旦,都不乏佼佼者,但几个旦行都能演,且演的又都很好,却比较少见,而郑芳芳就是其中的一个。以郑芳芳扮演《出水清莲》里的王桂英,在“法场寻夫”一折唱起“桂英不是王家女”来说,登台后,一身素服,满面愁容,真真切切,如泣如诉,直把她对林郎的那种爱在心底、至死不渝的心迹,表白的一览无遗。王桂英这个角色是介乎青衣和闺门两个旦行之间的舞台人物,从她还未正式被林家娉娶来看,当属闺门,但从她已经暗许林家,并向林郎赠过定情之物来看,也可划入青衣,所以,在身段上,有闺门的矜持,而在唱腔上,则是青衣的板式,这正是郑芳芳扮演王桂英吸引人的地方。

郑芳芳的花旦演的也很好,她有一出《打神告庙》,在剧中扮演敫桂英,为了表现敫桂英对王魁负义的激愤心情,面对冷漠不语的海神爷及其诸判官,除使用了大量眼花缭乱的水袖功,还有下腰功、跪步功、稍子功、僵死功外,主要是在演唱“对神灵不由我血泪滚滚”一段时,明显比其她演员在收放音上加大了演唱张力,且多了几分歌唱性和抒情性,每至此时,都会自然地把观众的心揪了起来,并与舞台人物一起进入同悲同泣的戏剧氛围。敫桂英是青楼女子,与王魁结合,从当时的社会伦理及其道德观念来看,本身就是一个不大可能的事情,而痴情的敫桂英却固执地以为王魁会在高中后接其进京,尽享夫妻恩爱,谁料等来等去,王魁差人送回的则是几锭纹银和一纸休书,所以,在“告庙责问”一折,随着高高喊出的一声:“王魁……!贼子……!”郑芳芳完全脱去了敫桂英往日的娇媚和铅华,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似疯似癫,跑上台来,一亮相,就准确生动地把握住了敫桂英的人物身份和性格特征,许多观众看过后都说:“郑芳芳就是演的和别人不一般!”

在郑芳芳所演的旦行里,我更看好的是她演的武旦戏,如看《白蛇传》,观众多数时候是看剧中的白素贞,当然也包括许仙、小青、法海等人物,而根据《白蛇传》改编的《金断雷》,成了郑芳芳武旦表演艺术的一个结晶,由于她在剧中的出色表演,使得小青这个人物成了与白素贞、许仙、法海等同样夺目耀眼的璀璨明珠。印象中,演《金断雷》里的小青时,郑芳芳也就是二十刚出头一点的样子,在台上不论做什么动作,都显得轻盈明快,剑起刀落,犹如蜻蜓戏水般的好看。演戏主要看人物状态,郑芳芳扮演小青时的状态恰恰都在人物里面,在演绎小青对师姐的忠诚、对许仙的不解、对法海的痛恨等方面,确实演出了新意,直到现在,由她扮演的小青形象仍然占据着我看戏记忆的高位。

郑芳芳还很年轻,正是艺术上快速长进的上好阶段,但愿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并建立信心,大胆向“梅花奖”、“文华奖”迈进。只要有好本子,再加上有好机会,我相信她是一定会成功的!因为,郑芳芳的表演实力已经够上这个水准了!(龚晋文 2009年7月3日晚上21时46分开题,2009年7月4日上午10时23分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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