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与后记
附 录
一、《剧作家》编者按语
拙稿出书前,曾由《剧作家》双月刊陆续刊载。刊物特予关照,每文均请上海戏剧学院张福海教授代撰编者按语。张教授所撰的按语,颇能洞察作者写作意图以及各文内容与表述特点,很有助读者阅读理解。现将这些按语全部附录于下,以飨本书读者。
《家乡戏缘》
孙崇涛教授是我国当代著名的戏曲史家和戏曲理论家,尤其在南戏的研究方面,成就卓著。本刊特邀的这篇《家乡戏缘》,是他以自己的亲历亲闻,犹如工笔的风俗画卷一样,细致而又生动地描画了他的家乡——江南戏曲活动的重镇浙江瑞安一地戏曲活动的史实;内容侧重上世纪40年代至解放初温州戏曲,兼及沪杭,有时还“穿越”时空。像可剖析的实证,为戏剧史研究提供了一个地区的细部活动的情形,确是难得。本文虽然是历史的描述,但表述的方法却迥异于以往的戏曲史著类型。对此,作者曾在《我与南戏研究》一文中说:我一向主张,学术表述方式应该尽量做到通俗明白,面向大多数读者。他还说:我早就有想改变一下戏曲史的另样写法,很赞同香港散文家董桥的主张,试用散文形式表述学术,让圈外人也能看懂。本文就是孙教授以自己的写作实践来践行他所追求的一种学术表达方式。全文像讲述故事一样娓娓道来,由于是充满了感情的,因此亲切动人,富有强烈的感染力,读来让人兴趣盎然。(《剧作家》2011年第6期)
《省城戏缘》
我国当代著名戏曲史家和戏曲理论家孙崇涛先生撰写的《家乡戏缘》在本刊发表后,受到读者的普遍欢迎,也引起作者家乡不小的反响。本期我们与孙先生再续前缘,刊发他的前文续篇《省城戏缘》。本篇仍以真挚的情感和作者回环圆润的笔墨,细致、生动、周详地描述了1957-1961年作者就读大学期间浙江省城杭州以及绍兴、温州等地的越剧、杭剧、绍剧、目连戏、瓯剧、京剧、昆剧以及话剧等剧种在大跃进、阶级斗争和三年自然灾害降临的背景下的生存境遇。作者记述了自己亲历的戏剧活动与感受,表述了他对当时戏曲创作与表演的独到而精彩的艺术评价,由于忠于历史的真实性,因而具有很高的文献意义。虽然这个时代是严酷的,但文中不失机趣和幽默,同时也饱含着作者深沉的酸楚与哀伤,读来让人百感交集。胡适先生当年曾提倡学者们都来撰写回忆录;我们今天读孙先生的这些回忆,印证了这个提议是有远见的。孙先生曾建议本刊能够开办一个刊登老一代戏剧家和学者们回忆往昔戏剧活动方面的栏目,我们很愿意接受这个建议,并希望国内老一代戏剧家和学者们不吝赐稿。(《剧作家2012年第3期》)
《小城戏缘》
当代著名戏曲史论家孙崇涛先生的《家乡戏缘》和《省城戏缘》两文在本刊刊出后,引起了读者的普遍关注,并获得很多好评。为满足读者要求,本刊继续刊发他的新著《小城戏缘》。本文记述了作者大学毕业任教浙江平阳中学期间平阳县城在“文革”和“文革”前后时期的戏剧状况。内容真实感人,行文自然流畅,记述幽默活泼,时多令人忍俊不禁,这是那时期特殊生活形态提供的必然。历史有多种写法,孙先生的写法是独特的:从全国宏观背景着眼,以微观描摹方式,描绘了一段可视的当代中国戏剧历史的细部图像,并同时描述在此背景下作者个人的际遇,表明个人际遇同样可以反映全社会与戏剧的变迁。关于这个时期中国戏剧的状况,尚未见专史面世,作者所做的这项工作,无疑是开创性的,具有很高的戏剧史学价值。(《剧作家》2013年第1期)
《京城戏缘》
孙崇涛先生的《京城戏缘》,以参与者和亲历者的身份,充满情感的描述了置身于中国社会在十年文化大革命劫难之后的改革开放年代戏剧的复兴与创造的情景。文中记述了鲜为人知的中国首届戏曲史论研究生的招收过程,讲述了重建当代戏剧史论基础的学人受业经历和他们承传前辈学脉的奋进精神;激情回顾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交京城戏剧的兴盛,以及后来老剧场的消失、新剧场的更替和戏剧被边缘化的景象。京城戏剧生活30余年,在孙先生的笔下,有自己及同时代学人传奇般的命运,有前代名家继往开来的业绩,有一代艺术新锐脱颖而出的风采,有自己学人群体潜心治学的足迹,读者完全可以把它当做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戏剧进程的一个缩影来看待。同本刊此前发表的孙先生的“戏缘”系列史著一样,本文仍是他提倡的“用散文写历史,以自述表学术”写作模式的具体实践。(《剧作家》2014年第1期)
《海外戏缘》
继本刊连续刊载孙崇涛教授《家乡戏缘》、《省城戏缘》、《小城戏缘》、《京城戏缘》后,从本期起,本刊将陆续刊载他的《海外戏缘》。至此,孙教授个人与中国戏剧历史性的情缘记述,暂告一个段落。《海外戏缘》记述了作者从上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期间,应邀访问或执教欧、亚、美各洲,与诸多国家及地区同人进行戏剧文化交流的情况。孙教授是我国改革开放时期较早走向海外进行戏剧学术交流的学者之一,也是把中国戏曲学带到海外高校课堂进行系统教学的第一位中国大陆学者。本篇的记述,生动、翔实,传达了中国戏剧在海外被关注的具体情形和诸多鲜为人知的学术信息,展示了色彩多样的海外风情和各地戏剧学人的精神风貌,我们既可以把它看做是作者“戏缘”向海外延伸的经历描述,又可以把它视作一份中国戏剧史学的“海外文献篇”。我们感谢孙教授对本刊的深切关注和热情支持,同时也真诚地期盼戏剧界同仁不断地赐予本刊新篇佳作,浇灌这畦园地,繁荣我们的戏剧事业!(《剧作家》2014年第4期)
二、相关散记杂论篇目
为了避免重复,本书有意从略作者曾发表的其他类似的散记、杂论中已经写过的内容。现将这些散记、杂论篇目及其出处,附录于下,提供参考。
润物细无声——追忆我的两位中学语文老师
《浙江省瑞安中学百年校庆纪念刊》(1996)
收见拙著《回眸集》,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6)
夏承焘师二三事
《玉海》文学季刊1999年第1期
惟大学问 是真澹泊——夏承焘先生百年诞辰纪念
《温州日报》2000年2月20日
收见《回眸集》
筚路蓝缕 以启山林——从戏文辑佚看钱南扬先生的治学精神与学术贡献
《文化艺术研究》双月刊2009年第6期
收见《海内外中国戏剧史家·孙崇涛卷》,大象出版社(2017)
感受平中
《平阳县第一中学校友回忆录》(1998年平中60周年校庆纪念刊)
善为旧曲翻新声——记戏曲音乐家傅雪漪先生(署名:飞云)
《人民日报》1992年12月5日
收见《回眸集》
用年华谱成美妙的琴声——记民族音乐教育家林石城教授(署名:飞云)
《人民音乐》月刊1985年第7期
琵琶声声奏超越——林石城在琵琶艺术上的探索步伐
《人民日报》1988年4月6日
收见《回眸集》
台北乘车记
《温州日报》1996年6月27日
代沟——韩国新生代扫描
《温州文学》双月刊2000年第4期
老夫亦发少年狂
《中国青年报》1997年5月14日
《光明日报》1997年6月19日转载
功夫在书外
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成才之路》(1994)
走好新世纪的路
政协温州市委员会办公室编印《走好新世纪的路》(1999)
鸣 谢
本书写作、编辑、出版过程中,得到多方亲友、同人热心帮助,作者特此表示鸣谢——
首先,我得感谢促使我坚持写成本书的两位戏剧界同人:上海戏剧学院张福海教授和《剧作家》杂志社责任编辑原旭春先生。由于他俩的最先邀约,使本书首编《家乡戏缘》得在刊物“戏剧大家”栏目连载。之后又承他俩一再肯定和鼓励,使本人有了继续写作直至最后完成全部书稿的信心。三年来,作为本书稿的最先两位审读者,张、原两先生始终坚持不懈,负责到底,精细审读稿件,不断提出改订意见,使拙稿纠正了不少差错,并及时安排刊出。张福海教授还以其戏剧史论家的敏锐与才智,为《剧作家》刊物撰写了一篇篇编者按语。这些按语具有很高的评论水准和参考价值,受到读者称赞,现将它全部收入本书“附录”,用添光彩和表达本人的敬佩。
其次,我还要感谢为我摄影,为我补订初稿提出修改意见,或提供补充材料以及补拍相关插图照片的以下这些亲友和单位:
池 浚(国家京剧院)
李 娜(中国戏曲学院)
刘 倩(福建兴业银行瑞安市支行)
张福林(浙江瑞安市万隆化工厂)
叶国忠(浙江平阳县电视台)
洪玉畅(浙江平阳县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平阳木偶戏保护传承中心
《浙江大学中文系系史》编委会
中国艺术研究院原戏曲研究所资料室
还有诸多看过拙稿初刊后,提供各种“读后感”或这样那样改正意见的朋友们,对我的写作和改订书稿,同样具有很多帮助,这里就不一一列名道谢了。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山西教育出版社尤其是该社副总编辑薛海斌先生。他们在见阅了本书的部分初稿后,感到“很有意思”,就即速决定要出版本书。这种敢抢“先机”的气魄,于我所遇,已是第二回了。六七年前,拙著《戏曲文献学》一书完成,正为寻找正规出版渠道碰到障碍时,也是山西教育出版社和当时还并不认识的薛海斌先生,闻讯之后,就主动找我签订了出版合同。可谓“好心得好报”,《戏曲文献学》出版后,在国家最高出版奖项“政府奖”评奖中得了奖,这既是作者我的荣幸,更是出版社凭其选题境界和敏感而争得的荣誉。这回山西教育出版社将拙稿列为“重点图书”来打造,并由重点图书策划室主任郭志强先生亲自操刀,担任本书责任编辑。
希望这回“故伎重演”,也能得到“好报”。
作者 2015年6月于北京寓所
我写《戏缘》(代后记)
我要写本书,一本跟自己戏曲历史研究专业相关的书,一本业内、业外人士都想看的书,一本戏曲从业者、爱好者喜欢看的书,一本只需小学文化程度都能看得懂的书……。
这种“奇葩”念头,引来一家 “奇葩”的刊物《剧作家》响应,说:老师,你写吧,我们来登。我说:内容很长,写的时间很久。对方回应说:你写多长多久,我们就登多长多久。于是,我这边写写写,他那边登登登, 历时3年(2011-2014),写完登毕。
这时,又出来一家同样“奇葩”的山西教育出版社,要将文稿结集成书出版,并且还要列作重点图书“重点打造”,由重点图书策划室主任亲自操刀担任责编,采用进口纸张、全彩印刷,不惜工本。2015年书出版了,这就是眼下正由“咚咚锵中华戏曲网”网站、公众号和光明日报“光明网”分头连载的《戏缘——孙崇涛自述》(以下简称《戏缘》)。
从2011年着手写作、连载,迄今六个年头,《戏缘》经过六种不同方式、六个轮次的发布,即:期刊连载、出版单行本、网刊《记忆》选载、“咚咚锵”网站、公众号、“光明网”相继连载。这还没完。一出版社对公众号刊发的《戏缘》采用读者与作者互动形式很感兴趣,认为文后留言的内容丰富和精彩程度并不亚于正文,希望跟我合作,再出本“留言版《戏缘》”(暂名)。这事如果实现,那就是第七个年头、第七轮次、第七种发布方式了。
此前六轮读者总数多少?没有可供统计的具体数据。仅据第五轮公众号显示的各篇点读数累计,书未载完,已达二万人次。光这一“强弩之末”的读者人次统计,已是作者我从事学术研究近40年、著述出版“学术专著”10余种的读者总量恐怕也难以企及。网站网页的阅读量估计更多于只在网络朋友圈、群传布的公众号。据咚咚锵网站负责人告知,《戏缘》连载以来,一直久居该网站阅读量排行榜榜首;偶尔不居榜首,也不会跌出“前三甲”。由此可见,让学术插上互联网和通俗化这对翅膀放飞,是多么有效而快速的传布手段啊。
我不是好的写手,更不可能是“畅销书”的写作能手。报告以上“战绩”,不是为了说明自己现在的“能耐”,而是证明本人从前的“无能”——没有确立学术书写的正确观念、找到更好的书写方式和适应时代发展的传布途径。
戏曲是我国最大众的舞台艺术,处于“国粹”艺术地位。古往今来,梨园遍及天下,老幼妇孺、士农工商,多以戏曲为主要艺术鉴赏对象。可是我们的戏曲研究,却是最最小众的学术,是大众心目中很难理喻的一种“学问”。究其原因,就是我们的戏曲学术研究及其成果表达,跟戏曲的艺术实践严重脱节,跟广大戏曲受众对象处于绝缘状态。长期以来,戏曲学问只在做这门学问的人中间玩耍、兜圈:你写的东西我来看,我写的东西你来看;写的和读的全是同样的一小伙人,甚至读的还不如写的人多。这种局面形成原因值得探究。
我国文史、艺术理论,历来具有多样化、散文化、形象化的优良传统,为广泛的业内外人士所共同接受。先秦诸子百家著书立说,文体、表述方式多样,或叙事、或议论、或对话、或抒情、或故事、或寓言、或比兴……,无所不用其极,千古相传不朽。两汉史传,故事生动,人物形象,史观明朗,传之广远。鲁迅称赞《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就是对这部历史著作史学价值、思想价值和文学价值的全面肯定。汉魏六朝以降,文论、艺论、政论、策论,名篇迭出,文采斐然,脍炙人口。直至明清曲论、曲评、序跋、评注、杂论等,也都在继承这种传统,品类繁多,格式不拘,书写随人随心所欲,广有读者人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文史、艺术学术,放弃了自己本有的优良传统,在西式论文统一格式规范下,变成一种纯理念的游戏,成为资料、概念、推理装搭的“文字积木”,渐渐远离了文史、艺术爱好者的视野,走进大众漠不关心或没法关心的象牙之塔。不少所谓“论著”,高文大册,架床叠屋,以长取胜,加之内容枯燥、文字乏味,令人见之生畏,天晓得会有多少人要看。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想如何“颠覆”它一下,换个干法试试。
我计划写本较少有人问津的中国近现代戏曲历史。给自己设定的原则是:寓理论、知识于形象的史实、故事之中;借个体、局域现象去透示历史的总体面貌;用通俗、形象的表述来传达深层的戏曲史论观点。所写的史实必须是绝对真实可靠,经得起检验和核实,最好是自己亲身目睹、经历甚至参与过的事件。另外还有个最希望要实现的目标:它必须是所有戏曲业内、业外人士都愿意看、看得懂、喜欢看、最好津津有味看下去的书。只有这样,方能达到最大限度地传布中国戏曲史论知识,实现宣扬戏曲文化的目的。于是,我就根据个人的生活年代(上世纪40年代至今)、经历(长年与戏曲结缘的生平)和能够掌握的写作手段,把此书的写作宗旨,确定为:“用散文写历史,以自述表学术”(《戏缘•题记》)。
“用散文写历史”,就是尝试将学术探讨和文学写作加以结合,通过“讲好中国故事”来表述中国戏曲的史论知识与观念。也就是将此70多年间所发生的“舞台人生”与“人生舞台”状况,用真实而典型的故事情节、人物事件、社会背景加以具体而形象地体现;将历史脉络,呈现为人物活动、事件发生的规定情景描写;将历史感悟和经验总结,诉诸于各种故事的内涵。而叙事散文所需的各种元素和要求,诸如:选材剪裁、结构布局、情节铺陈、细节描摹、心理刻画、景物描写、情感抒发,还有语言、修辞加工,铺垫、照应使用,幽默、风趣渲染,整合、连贯运用,环境、时空隐喻等等,都尽可能地酌情应用起来。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增强作品的趣味性和可读性,使学术变得通俗易懂、生动亲切、引人入胜。
“以自述表学术”,就是将作者的亲身目击、经历和感受,作为此70多年间“戏剧人生”与“人生戏剧”的历史见证,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应的学术见解和主张。为了印证自述的真实、可靠,书中选用了为数不少的图片,包括各时期的人物肖像、场景、环境、书信、剧照、节目单、文件、物件等照片。读者普遍反映,这些照片具有很高的文献文物价值和观赏性,书本到手,首先就要翻看全书照片。
学术的大众化、通俗化、形象化是值得我们探索的命题。学术不该高高在上,应该放下身段,接近地气。现今一些学术研讨活动,不仅关门谈兵,还有意自造神坛、自诩“高端”,动辄即称“高峰论坛”“高峰对话”。高处不胜寒,任何脱离实践,缺少群众基础,高不可攀的学术,终究没有太多价值。要实现学术大众化,就必须书写为大众所喜欢接受的学术成果。
看过《戏缘》的读者身份、范围之广,出乎我的想象。除戏曲业内的各类编导演职、学生、教员等外,还有更多的业外戏曲、文艺、文学、文化爱好者,包括戏迷、票友、作家、学者、各类学校师生、海外人士、普通工人、农民、职员、干部、大妈、大叔、大嫂、老人、小孩、农民工、小保姆……,不可尽数。大家根据各自的知识与理解,给《戏缘》作出很不一致的定性、解读,说它是自传、回忆录、戏曲史、学术著作、戏曲普及读本乃至故事集、小说等等都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戏曲历史与理论知识被更多更广泛的人群所接受、所认知就好。《戏缘》集戏曲历史、理论探讨、个人回忆、散文创作四位一体,是本四像、四不像的著作,它可能不入固守传统学术观念者的“法眼”。作者不求“名正言顺”,只求有人肯看、喜欢看就心满意足。这就是我写作本书的“初心”。
(本文将刊于《博览群书》月刊2018年第1期,改题为《这部书写了三年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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