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了的《乌龙院》

虽然前些日子有个小剧场演出的《阎惜娇》，可真正的传统戏《乌龙院》，是好久未见演出了。《乌龙院》是生、旦的对戏，由《闹院》、《下书》、《杀惜》合成。昨日在电视里喜见一出新近演出的《乌龙院》，由耿其昌扮宋江，赵乃华演阎婆惜。
《乌龙院》早年谭鑫培常演，后来以余叔岩、筱翠花合作的最出名。解放后经马连良先生改编，又成了马派代表作之一。周信芳另有演法，并与赵晓岚拍成电影留世。其他还有奚啸伯与吴素秋等都合作过此戏。
八十年代初，叶盛长与陈永玲合作颇为精彩，周少麟也与童芷龄合作过。现在市面上能买到的《乌龙院》录相至少有四种，除周信芳的电影外，还有李鸣盛与童芷龄的（只《杀惜》一场）；欧阳中石与吴素秋的；及八七年安云武和赵乃华的（这出最全，带〈活捉〉，由叶盛长指导）。
这次耿其昌基本是在配合赵乃华，赵与十五年前的演出大体无异，当然要更老练些。耿其昌能完整的不降调的唱下来倒让我吃了一惊，看看其同辈的张学津等近日演出的力不从心，没想他还能保证相当水准，实属不易了。只是与赵的配合还不够默契，且《杀惜》一场略有些闷，情绪上节奏上都有不足。
我看过的《乌龙院》中，宋江以周老的最好，完全把我带进戏里了。舞台上的以安云武的宋江印象最深，让我对马派此戏有份想往。我听奚啸伯与杨慧云的录音，奚的宋江常会一反老生的常规，“哈哈”的大笑，倒也有趣。欧阳中石尊师法，中规中距，可惜眼疾不免妨碍表演，倒是吴素秋的阎惜娇被刺时一声凄利的“妈呀！”惨叫，颇震人心，据说当年筱翠花就是这样演的。宋江杀惜后，惊慌下楼有一个“吊毛”的跟头，除李鸣盛外，都是这样演的，周信芳电影里没有翻，不知舞台上翻不翻，也许是年龄所限。
说起阎婆惜，我很期待看到陈永玲的表演资料，当年演的好的还有芙蓉草、李玉茹等，但都不及陈师于连泉。我所见的，都没有童芷龄的细腻精湛。不知如今能演好阎婆惜的花旦还有几人？ 另外，有两个细节略有疑问，一是下书的刘唐既称“赤发鬼”，是否耳侧“抓笔”应为红色（周的电影中王正屏即是这样扮的）？再就是宋江杀惜后周派演法是否未烧信而是带信逃走？
现在的青年演员应多演《乌龙院》这样的重做戏的剧目，体会刻划人物的心理情绪变化，对舞台表演是极大的锻练。总抱着肚子比嗓门，守着几出戏不放终是无益。

本贴由裘迷于2003年4月24日16:46:12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